四月故事 | 青年作家于雷故乡行
总第1372期
文| 顺风、急流、弯弯等
图|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
文/顺风
有一种凝望,人间最美不过四月天。三月受邀请,四月得成行。在四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有幸与定远作家协会一行十人前往青年作家于雷的家乡:朱马小梅家采风。
土地是万世的根本,也是作家创作的源泉。二月的“走藕塘”,四月的“小梅家”,定远作家协会秉持着深入基层,深入田间地头开展采风活动的理念,蜕去浮华,沉下身去,组织会员去用心触摸,感受这片生养的厚土,时代的根基。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此次采风活动,老中青作家同行。半晌游园,半交流。在于雷家乡的一方庭院,细听于雷父亲怀涛先生聊家庭,聊人生,聊于雷的成长;听会员聊采风,聊感触、聊个人创作体会和经验;在这人间四月,美哉、乐哉!
人间仙境
---畅游青年作家于雷故乡侧记
文/急流
浓春三月,时序辛丑。县作家协会、摄影家协会、诗词楹联协会、文艺志愿者协会九位成员,应邀前往青年作家于雷的故乡做客。
十几亩良田之上,佳木成荫,繁花似锦,灵渠围绕,鸡鹅穿行。一所农舍,在茂林修竹环抱之中,愈显雅静。
往来于花木之间,耳闻啾啾鸟鸣,深嗅乱香氛扬,一群游客或移步耳语,或侧目远观,或倾身入境,千姿百态,妙不可言。忽有惊呼声传来:“这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吗?”
一声热切招呼,主人邀客院中围坐。
文艺志愿者协会主席、作协副主席杜卫国先生受托宣读了作协主席蒋林先生为此次活动所写的寄语;海涛花园主人于怀涛先生简要介绍几十年来潜心打造园艺事业的艰辛付出与收获的快乐;著名作家、作协名誉主席李希华先生结合自身创作感受,给同行者上了一堂生动的文学课;诗词楹联协会会长、作协副主席吴传讯先生结合自身工作,讲述文艺创作与现实生活之间的密切联系;摄影爱好者何郁先生热心为大伙儿拍摄留念;著名作家、诗人余元杰先生探讨创作与人生的苦乐相伴,用“快乐”二字总结活着的意义;作协副秘书长、著名诗人陈虹女士口吐莲花,对主人家教与家风赞不绝口;著名编辑、大才子王贵东先生,深有感触地讲述了前后两次光临海涛花园的美好感受,深入浅出地讲述文艺创作与精彩人生之间的亲密关联,获得全场热烈掌声;作家陆琤女士妙语迭出,简介文学创作如何脚踏实地;还有文艺志愿者协会副主席、摄影协会主任黄黎芬女士畅谈艺术与生活之间不可分割。
在欢声笑语中,杜卫国先生激情朗诵了根据著名音乐人李遇知作曲而填词的作品《老屋》。
女主人一声“开饭啦”,将大伙儿吸引到餐桌上。
美酒佳肴,杯箸交错。主人的盛情款待,为一场愉快的文艺采风活动画上圆满的句号。
文/弯湾
春末夏初,七八好友相约一路南行。
阳光漫漫,车和人徜徉其中,越陷越深。路边的树木,田野里的麦苗和草🌿,是翠生生的、明快的绿。田埂上紫莹莹的哨子花开得正烂漫,油菜花只剩下了稀稀稀拉拉的金黄,蓝色星星则落了一片又一片……
这是个平常的农家小院,前后植有各色花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老或少,再佐以怪石朽木草茎,各个相映成趣,让人惊叹不已。
主人家瘦瘦的,头发花白,背微微佝偻。脸瘦削,被岁月的刻刀刻勒出一道道风霜的痕迹,特别是一双手,指节粗大凸起、色褐粗糙如老树枝。他始终很沉默,似乎在沉默地观察每个人。当我们问起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时,他的眼睛才倏然亮了起来,有满足,有骄傲,还有几分隐藏不住的桀骜自得。他随手指着一棵半人高造型奇特,枝干遒劲的老树,或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便报出一个不菲的价格。再比如这个是从哪个山头淘来的,那个是从哪个朋友那买来的……而这前后院子里的,外面百来亩的观景树都是他老两口前前后后自己打理。无论是插枝、嫁接、修剪……种种琐碎,都要求倾心倾力,精细打磨。减一分则短,增一分则长,对于他来说,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块石头和木头都是他的作品,倾注了他的情感、意愿和希望,满足并欢喜着。而至于这一经数年里栽培、打理的艰辛和劳苦,他却不曾提起半句,也不曾抱怨半分。更让我们惊讶的是,从寥寥数语中得知他在三十多年前是个吃皇粮的老师,因为超生一个孩子被迫离职。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得不丢了知识分子的矜持,没日没夜地躬耕于田间地头。好在他有知识,思想超前,敢想别人不敢想的,敢尝试别人不敢做的。一开始,他看准水果商机,一半种田一半种果树,当果树不景气时又专攻观景树木 、盆景、顽石……一点点摸索,一步步学习,经历失败与成功,经历舍与得,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们钦佩之余又有几分感慨,而提起过往,主人家很淡然,说,这是被生活所迫,被迫改变,被迫努力。说不上遗憾,因为你当初放弃的必然有你必须放弃的理由,两者相较,有舍才有得。
深以为然。
其实,我们都是被生活所迫,因为温饱或者因为其他。不过,想来没有被迫的人生应该会少了很多生命的体验和精彩。而被迫之后,温饱之余,我找到我所热爱的,我坚持的,这就是我的欢喜。
一如这位主人家,翻开,是一本书。即使不够厚,却是有深度,有内涵,有故事的一本。
文/商略黄昏
像风一样
穿越乡野
像布谷鸟一样
浅鸣低唱
像一颗饱满的麦穗一样
投入翻涌的波浪
阳光不需多
花香不需多
清新的空气不需多
海涛花园的牡丹芍药海棠
巨树盆景山石那么多
很难想象
主人家一个文弱的书生
如何用一双教书的手
嫁接出二十亩的园林艺术
三十年的乡村梦想
用最生动的语言告诉我们
人啊,可以活在命运中
也可以活出精气神
风拂过池塘、花园、屋檐下
小猫不说话,鹧子歪扎扎
母鸡咯咯哒,大家笑哈哈
四月,走进“海涛花园”
文/补丁
油菜花期将尽,麦子等待灌浆。阳光正好,土地与劳动,是文字的故乡。一群与文学结缘的人,行走在朱马“小梅家”四月的田埂上。
蓝天下,一棵高大的树木,已经抽出嫩叶。一只只喜鹊上下翻飞鸣叫——这是我们熟悉的,乡村特有的盛大欢迎仪式。
一处院落门前,左右两侧,是两方池塘,几只滕鸭和白鸭,有的在水中缓缓地游动,有的在树下静静地遐想,享受着它们悠闲的上午时光。池塘四周,如荷叶般错落层叠的,是修剪的低矮小松树,还有黄杨、红色鸡爪枫等彰显园林艺术特色的树木。
“海涛花园”的主人,已经迎候多时。走进院落,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棵十几丈高的大雪松,它的浓荫占去了院子的一半。主人说,这棵树已有四十多年了。
穿过院落,走进大堂屋,映入眼帘的,是本地书法大家手录刘禹锡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陋室铭》)这样的对联置于大堂屋,足见其雅趣。主人于怀涛先生,六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也不魁梧,看上去反倒显得有些清瘦,头发花白,岁月的风霜,在他那古铜色的脸上刻下了一些皱纹,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坚毅与执着。他既是一名踏踏实实的园艺家,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真可谓:与谁同坐?诗书园艺我。
给自己的园林取名“海涛花园”,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一番交谈之后,义山会长问:“弯湾她们呢?”我知道,他心中的“重头戏”,是参观主人的园子。院子的西侧有门,大堂屋的一侧也有后门通往园子。
“海涛花园”足有二十来亩。抬眼望去,土地平旷,阡陌交通,田畴载绿,花木扶疏。园中的绿植、花木品种繁多,有棕榈、松树、樟树、栎树、鸡爪枫,也有红叶石楠、黄杨、杜鹃、金银花……分门别类,高低错落,色彩斑斓。多刺的枸橘梨,成了天然的围栏。
泥土新翻,沟渠纵横。园中有池塘,池边有竹林。竹林里,一群群农家土鸡的身影闪现其间。它们一边散步,一边觅食。当我们走近竹林时,突然,听见扑翅的声音,林中一只只灰色的大鸟,扑楞楞地飞走了。我们的目光,也随之远去,无意,惊动了它们,当然也惊喜了我们。此刻,女诗人、摄影家黄黎芬正躲在一株低矮的植物后面,端着相机,凝神静气。原来,是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她正在给它们“街拍”呢!
流连“海涛花园”,阵阵清风徐来,新翻泥土的气息,植物的清香,还有各种花香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油菜任性地漫上了田埂,野豌豆激情澎湃地互相纠缠在一起,长长的绿色藤蔓上,开放着一排排紫色小花,像一把把小刷子。有人说,可以编结成花环。惹得几位美才女情绪高涨——这机会当然不该放过,商略黄昏、弯湾忙着准备原材料,贵东先生当仁不让,用编柳条帽的方法编结,一边编结,一边解说……戴上美丽的花环,装点美丽的心情,美才女们笑容灿烂。黄黎芬还不忘摘几朵黄色的油菜花,插在她们的花环上,黄、绿、紫,色彩更加绚烂。大家相机、手机纷纷举起。著名散文家,“顺风影像”品牌的创建者何郁先生,爱骑行,文笔、拍照均堪称一流,此刻,更是手机、相机轮番上阵,给乡野的气息、泥土的芬芳与灿烂的笑容来一张合影,抢拍一张张行走的风景。
回到主人的院子,我们再一次观览品味。院子四周,奇石、假山、院栽、盆栽让人目不暇接。商略黄昏、弯湾、义山、贵东,围着主人问这问那。主人则如数家珍:那苍劲虬曲的榔榆根艺,树龄该有一百多年了,这边芍药花,那边杜鹃花,这是瓜子黄杨,那是雀舌黄杨,还有珍珠黄杨……甚至,每一块石头每一种花木,他都能够说出所从来,饱含着深情,如同述说着自己孩子一般。
树荫下,大家围坐在一起,说一说园子,聊一聊文学,谈一谈人生。
我问怀涛先生,这么大的园子,要雇人帮忙了吗?他举重若轻地一笑说,全靠自己一个人打理。一路走来历经艰辛,他曾四处拜师学艺,先后请教过二十几位园艺师傅。“海涛花园”几十年,经历了由农田而果园,由果园而园林的转型。他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越来越高,搞园艺是顺应市场的需求,销路也越来越好了。
至此,我得以仔细端详,这位被弯湾女士喻称为“有深度,有内涵,有故事的一本书”的“海涛花园”主人。女诗人商略黄昏这样写道:“像一颗饱满的麦穗/投入翻涌的波浪。”(《访海涛花园》)人群中年龄最长者,是著名作家李希华老师。在对作家诗人们一番勉励之后,他称赞于怀涛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大作家,在大地上书写着园林艺术的鸿篇巨制。交谈中,我一直在试图寻找,怀涛先生对他的儿子——青年作家于雷内在的浸染。
愉快地交谈,热烈的掌声,阵阵欢声笑语,引得两只老母鸡,奋力飞上了墙头“咯咯咯、咯咯咯……”地叫着,它们仿佛也要加入大家的群聊。著名作家,文艺志愿者协会主席杜卫国先生,始终不忘自己“朗读者”的身份。在著名音乐人李遇知舒缓低沉的乐曲声中,他朗读了自己新近创作的诗歌《老屋》。
一奇石缝中,有朵蓝色的小花,正静静地开放。我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顿然,我觉得似乎读懂了怀涛先生——只有在生活的夹缝中,顽强地打拼,用勤劳的双手,嫁接清风与鸟鸣,才能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创造美好的新生活。
父亲
文/雷雷
那天,我在书局寻书阅览,无意中从一部美术画册里看到罗中立先生的油画作品《父亲》。画面中,《父亲》的形象被刻画的如此精微细腻,其充分展现了一位纯朴而又普普通通的农民形象。通过这幅作品,内心不得不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生活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位朴实厚诚的农民,这使得我从那天翻书偶遇的《父亲》画作里,似乎已经寻找到了父亲的身影。
对于花草种植,父亲是一位内行人。在距离县城东南二十三公里的老家梅村,有十余亩地的花园,那是父亲与母亲从年轻时起靠双手摸索,靠双脚丈量出来的产业。在我出生之前,父亲是我们乡小学一名语文教师。后来由于我的出生正赶上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作为当时民办教师的父亲,自愿放弃了教师职业。那时候,父亲的思想观念比较开明,再加上他对花木的钻研喜爱,不仅与母亲耕种散落在村庄周围的二十亩水稻良田,还肩负起了自家后屋十余亩园地的花草种植。
从最初的果树栽培,修剪养护,到后来的嫁接育苗,花卉移栽养殖,直到今天各种花木茁壮高长,各种盆景精心打造。三十多年里,老家的花园地,通过父亲多年来对花木的自学钻研以及通过父亲与母亲的勤劳双手,让老家的那块田地从无到有,开创出了乡村绿色的生活家园。
我父亲这个人,比较随和,严肃,他有着高雅的生活情趣,更有一定的文学素养。他除了对花木专业的精通外,对美学,音乐,医学及琴棋书画等方面都略知一二。他是我们当地仅此一位用十五年钻研时间把橘树嫁接成功后并且让其在这片土地上长期繁殖生长结果的农民。现如今,县城方圆以内,不论谁家或者某某单位,只要认识我父亲的人,都会请他去帮忙园艺设计。父亲的园艺设计,有他自己的思想理念,其中更是添加了文学,美学,音乐,书法等艺术的影子。在我看来,父亲就是生活的“百事通”,有思想,有见地,有内涵,并且对生活想的长远。
父亲是一位爱酒如命的人,但凡当他闲了,累了,烦了时,自己都少不了每日午晚饭前端起杯子,独自以酒去舒缓解忧,其嘴角还常去念叨一些古诗词酒令。记得在我小时候,常看见父亲骑着他那辆破旧自行车前往二里地的乡街道酒坊购上几元钱一斤散酒带回家。虽无大鱼大肉,然自家腌制的咸菜,尖辣子,花生摆放在他面前,再与着三二两白酒下肚,却多是自在。每次,父亲常与人把酒欢饮而喝的干脆缠绵后回家,习惯泡着一杯清茶,在一旁的木椅上以幽默的姿态歪坐着。他那从嘴角里散发出来的浓浓酒气,立即充斥弥漫着整个屋子。
父亲平日里更多的是带有严肃性,其生活层面特别注重道德与修养。他因为这些,对自己儿女们的成长教育自当严厉。从小到大,不论是我们的各科学业,还是日常的言谈举止,行为风范,他确实比我的老师们所传授给我们的知识还要多。小时候,我因任性,贪玩,无理取闹,偷烟抽等,没少被父亲重重打骂。现在想想,如果没有父亲,我或许很可能后来会走上邪路。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早年因为我的出生从教师岗位上主动退下来实在可惜。如今,作为父亲的儿子的我在社会上并无多么出息,反而还让渐渐老去的父亲为我往后的生活隐隐担忧。
生活中的父亲一直是一个拥有着较高思想觉悟的人。那乡里十里八外,熟悉父亲并常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精明之处。他在生活中很会善于去分析一切事,也很会去经营他所拥有的土地。我个人觉得,如果父亲早年外出经商,今天一定是一位精干而了不起的商人。
闲时的父亲,时常叼着根香烟坐在家前院的木凳上一边抽吸,一边读着经典。他那瘦弱的身体,与之伴随着他那脸上“一”字型的须髭,总会让我想起鲁迅先生。其实,父亲对鲁迅先生一直崇拜敬仰。我从父亲的思想性格里能看出,他多少拥有鲁迅的生活作风,如若他生活在鲁迅那个时代,又正好与鲁迅相识,我想他们定能成为人生中的知己。
父亲六十多岁了,如今他的生活依然充满着闲情与高雅。他是一个爱侍弄花草与收藏练习书法的人,一个爱古典音乐与文学的人,一个爱吹奏葫芦丝与拉二胡的人,一个爱棋艺与吟诗作画的人……。他有时候可以傍晚一个人坐在开满鲜花的自家前院拉着二胡直到深夜,也有时候可以一个人酒后对月吟诗达到心意缠绵。父亲喜爱山水,他其实很想出去走走,但是他自己不能,他和母亲为着维持家庭生计,不得不年年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累!这些年,我渐渐看出,父亲的背微微有些驼了。他年年日日与土地的辛勤劳作,似如家前院那一棵苍老而屹立不倒的雪松!
早年,于学校放学回家路上,远远的望见父亲一个人肩扛铁锹在自家的田间地头转悠,他那在田地里出现的劳作背影,让多年后在外工作的我刻骨难忘。如今,农忙时节,我能够想象到那泥泞不堪的田地中,父亲正独自一个人戴着草帽,开着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如老黄牛上气不接下气似的来来回回的耕地。多年来,父亲一直与土地打着交道。他是千万中国农民中的一员。感谢中国农民,是他们的辛勤劳动才使得农村广阔的大地富饶、美丽。
梅村
文/雷雷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不论走得多远,都有一条回家的路。
位于小城东南四十六里远的梅村,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这些年,我因为在外地谋生,与村庄产生的距离与陌生让我从未入笔,这实为我写作以来一件憾事了。前年初,我回到小城居住,期间常往返于村庄与小城,这让我越来越拉近了与村庄的感情距离。
在乡下,村与村之间相距不是很远,如若从高处俯瞰,一个个村庄就是大地上的一个个绿点,且每一个绿点都被大大小小的河床与田地接连。不难看出,这样的村貌多少有几分壮丽了。
我生活的村子,东西南北为块块良田,阡陌交错,平整肥沃。离村子外围不远还有三个大小不等的池塘,村子夹在中间,恰好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村子并不大,房屋大多为砖瓦结构,极少数为平房,屋子仄仄斜斜,也不规整。整个村子前前后后住着十五户人家,约七十口人。从村外看去,整个村子被里里外外栽种的草木包围。特别是到了夏天,高高大大的绿树成荫,遮蔽了村子的所有房屋,让不大的村子显现出生机。因村子距离乡镇二里路,平常的日子反倒清静了许多。
进入村里,需穿过一条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虽行走硌脚,但两边草木葳蕤的样子,让人观赏之余,亦觉舒心的了。
穿过村子的路口,立即分出四条窄道,通往村里的家家户户。村里人家,屋舍相对,门对着门。家家都有一个院儿和菜地,院里都栽着花儿草儿,春天一到,花团锦簇,芳香四溢;等到了秋天,村里更是丹桂飘香;屋后的菜园里:茄子、青椒、西红柿、丝瓜等应有尽有。这眼下的时节,那弯的豆角,绿的黄瓜都挂满了藤架。通常村里人在这样的时节都很少赶集买菜,平常他们吃的都是自家菜园子里栽培的新鲜蔬菜,随吃随摘,十分方便。
村子各家院儿里,牲畜正在其间随意觅食,不论是鸡呀、鸭呀、鹅呀,还是狗呀、牛呀、羊呀在村子里随处可见,并且它们从早到晚都有各自的语言。人与人之间,牲畜与牲畜之间,人与牲畜之间,形成了人畜共居的村庄。
黎明村子,鸡啼声、鸭嘎声、狗吠声、羊咩声、牛叫声,再加上群鸟啁啾声,汇成了一曲生气勃勃的晨光曲。村人早早起身,便随手扛着一把铁锨去往田间地头劳作,挖渠,夯实田埂,或深翻几锨待耕耘的田地,或拍碎土块,或把路上的牲畜粪拾起来,放到自家的地里。村里人勤劳,厚诚,古语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已成为了村人潜意识中的生活方式。
白天,家家院门关锁,人们外出劳作之时,狗就成为了保护村庄信息的传递者。当一条狗叫起来,全村的狗都跟着叫起来,长此以往,狗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村子的守护者。
村子里,啥树都有,最多的,要数杨树。无论谁家房前屋后,或者紧靠村口的田埂上,人们总要栽上一些。望着这些随意而自然地生长在村庄各个角落的树木,让不大的村子更加显现出了生命力。村里的树自种下的那一刻起,默默地守护着村子,在经过泥土的滋养与雨水的滋润中,年年长高壮大。如今,许多树都有盆口粗的了。然而,不论这些树或高或低,或粗或细,或者对于那些即将要枯死或者已经枯死的树,它们都是村庄前后生养出来的儿女。村子生养了树,树无时无刻不在报答着村子的养育之恩。我因为在树下生活多年,对树常怀有敬意。读刘亮程《树会记住许多事》文字描写,深有体会。其实,人真应该要像一棵树而活,我们生活着的每一个人就是一棵树。正如作家周涛所说:“一棵大树,那就是人的亲人和老师,而且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是伟大、高贵和智慧的化身”。望着这些村里的树,自己不就是其中的一棵吗?在生命的过程中,应当给予故土的回报。
除了村里的树,家家门前都少不了种上几株花草。在村子里,数我家的花最多。父亲是一位养花高手,这些年,经过他种植的花不下百余种:桂树、腊梅、栀子、天竹、月季、雏菊、玫瑰等在园内次第开放,各种香气散发出来,弥漫着整个村子。在我的印象里,家门前靠东墙角那棵高过头顶的红梅树年年春天都会开出最艳的花骨朵,使整个村子都散发出幽幽的香气,而这正迎合了梅村的雅称了。
至朱马,访于怀涛老师家园林,得句
文:王贵东
偶得闲暇半日多,幸随老凤踏轻歌。
东南此去寻朱马,要赏园林与卤鹅。
门前花艳映清池,庭内盆栽伴石奇。
郁郁葱葱都未锁,主人正待客来时。
绿云如海树成行,二度花开耀眼黄。
闻说扎根三十载,恭身我愿沐天香。
胡琴一曲慢传情,劝酒殷勤感意诚。
还诵春江花月夜,琅琅击节古时声。
与君邻座偶谈诗,语浅情深恰共知。
不是胸存千百首,焉能花木俱新奇?
依依执手日将斜,欲别临行不须嗟。
蓓蕾满枝君指处,再来共看素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