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洁琼散文《雨》(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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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雨
文/时洁琼
自小,我对雨心生一种割不断的情愫,它让我依恋,令我迷醉,我对它的这种感情根深蒂固,坚不可摧。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最好地表达出我对它的深情呢?我想对它海誓山盟,又觉得这种表达太落俗套,有损它冰洁的心灵;我想用最华丽的词句来讴歌它,又觉得这样的表达有点玩世不恭之味。尽管我知识浅薄,心拙嘴笨,对它的爱难以用言语达意,可我还是要对它的喜爱之情述诸笔端。
孩提时代,我对它的喜爱缘于一种恋母情结。我家七口人,父母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不得不早出晚归的劳苦耕作,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陪我,一天里只有吃饭时才能看到他们匆忙的身影。除非大雨天,他们无法在室外劳作了,我才能有幸得到妈妈的陪伴。在那个贫穷年代,没钱,没电,一天的生活不知道如何消遣,在妈妈的身边自娱自乐,惹得妈妈眉开眼笑或在妈妈怀里撒撒娇,博得妈妈的一声“好宝宝”,那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于是下雨是我心中的渴望,是我奢侈的梦想,雨愈大我愈高兴。
每逢下雨,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妈妈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缝缝补补,我则在旁边自编 导自演,逗得妈妈喜笑颜开;或者用稚嫩的声音忘情地高声歌唱,引得妈妈跟着欢唱,曲终,妈妈来一句表扬:“满女的歌声真好听!”我听得脸上乐开了花,大声地欢呼雀跃!玩累了,唱累了,投入妈妈温暖的怀里撒娇。妈妈抱着我,亲亲我的脸蛋,我幸福得像一位快乐的公主。屋外的雨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下得更欢了,“哗哗 ——哗”、“哗哗——哗”!冬天的晚上下雨更是我所企盼的。我们早早地吃了晚饭,妈妈带着我钻进温暖的被窝,我枕着妈妈温柔的手臂听雨“在屋瓦上、在树叶上弹奏着绵长、深远的歌,那歌声如妈妈唱的崔眠曲,我很快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少女时,雨是我心灵的伴侣。它陪我度过最愁闷、最寂寞的时光。春天,我满怀孤独地漫步在田埂上,看它轻盈盈地在空中飘飘洒洒。它轻吟浅唱着一首首柔美的歌,沙沙沙,沙沙沙……沉睡的草儿醒来了,它们从土里探出头来侧耳倾听;酣睡的柳芽儿醒来了,它们依偎着妈妈的怀抱好奇地聆听;眠熟的花儿醒来了,它们绽开灿烂的笑脸静静谛听,雨儿将世界打扮得万紫千红。双双的新燕争先恐后地往这如画的春色里赶,整日里昵语啾啾,蝶儿喜得翩翩起舞,蜂儿乐得嗡嗡嘤嘤,大自然热闹极了,我的心也晴朗了、快乐了!
夏天是雨最活跃的季节。雨来时,如排山倒海,万马奔腾,伴随电闪雷鸣由远而近,那磅礴、恢宏的气势欲使天崩地裂。对这样的雨,我却情有独钟。在这样的天气里,我独自放牧在山麓,躲在悬空的山岩下,听雨、赏雨何尝不是一种美的享受呢?雨块挥着鞭噼噼啪啪地抽在石头上,哗啦哗啦地倒在撑开的雨伞上,沙沙啦啦地淋在草木上,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演奏出音色多样,旋律多变的乐曲。天地间如有一个无形的音乐大师时而手拨大弦,节奏舒缓,声音浑厚、沉郁;时而纤指弄巧,节奏明快,声音清脆、悦耳。这声势浩大的雨带来的听觉是丰富的,这滂沱的雨带来的视觉是壮观的。雨在屋顶上,在田野里,在江河上腾起浓浓的水雾,于是村朦胧,山朦胧,水朦胧,一切都显得那么妙不可言。雨后初霁,天空,大地被洗得一尘不染,我弥漫着尘霭的心也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一条彩虹悬挂天边,绚丽极了。目之所极,千山一碧,峰峦叠翠,叶尖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耀眼夺目。松林里,雾霭升腾,山腰上白雾袅绕。此情此境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神话中的仙境。
秋天的雨变得含蓄、矜持。它不像春雨那么飘逸、悠然,也不像夏雨那样酣畅淋漓,无所顾及。它担心一不小心就弄凋秋叶,弄哭了离人的心,它彷徨地下,潇潇地下,它在萧索的秋色中蕴含着一种忧郁的美。
冬天的雨虽然冰冷,但如薄荷能给人带来清凉、舒爽。寒冷的天气,人们长时间在门窗关得严实的家里围炉烤火,头脑因此变得昏沉。这时,如果出户吻吻那冷冷的、凉凉的冬雨,你顿感神清气爽,好不惬意!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它为迎接新春而尽情地唱着动听的歌,我在歌声里欢笑,我在歌声里迷醉,我在歌声里甜甜地入睡!
【作家档案】
雨蝶,原名时洁琼,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人,教师职业,酷爱读书写作,喜欢将自己对生活之美好诉之笔端,尤其专注于散文和诗词,常有习作发表于《广西日报》《桂林日报》《散文精选》等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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