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登║乡愁，是横庄村那条弯弯的小河（散文）
家乡的河
我的家乡位于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隆文镇，名曰横庄村，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在一般的地图里是找不到的。
家乡有一条小河，缓缓穿过整个小村子。不曾听过这条小河叫什么名字，但也有人管它叫横庄河。虽然不知这个名字是否正确，总之记忆里的故乡，始终离不开这条小河。
横庄村大体可以分为新围、老围、小坑和官庄等几个自然村落。新围、老围连接处有座古桥，但小时候为了少走几步路，通常直接淌过小河去上学。家附近有户姓戴的人家，正好处于河流边上，他家在河中摆放了几个大石头，踩着石头就能过河。大人过河当然很容易，但小孩个头小，步子也小，一步跨不得多远，而且放在河里的石头，长年累月与水流相伴，往往很湿滑，总怕一不小心掉到河里。
说起来河水并不深，有一次曾不幸跌入河中，河水恰好到得我的腰间。激起一阵水波，缓缓向四周散开层层涟漪，河水澄澈明净，可以清晰的看到水底细细的泥沙，随着水波而缓缓翻涌、移动，看着水面之下的蓝天白云，似是一个琉璃世界，让人心安静下来，清清凉凉。
河的两岸碧草如毡，野花姹紫嫣红。沿河还有一条在当时还算宽阔的大道是通往镇上，甚至是市区的主要道路。碧水、蓝天、青草、野花、古道交织在一起，俨然一幅风光旖旎的油墨画展现在那里，让你时时去欣赏，去享受。
仲春时节，百花盛开，碧草连天，河水清澈。近岸的水草丛中，成群的蝌蚪晃动着尾巴摇摇晃晃地游动。依忆年少时，我们都喜欢蹲在水边，伸着脖子欣赏。可谓初生蝌蚪不畏人，全然不顾我们的存在，扭它们的，游它们的，钻它们的。小时候，试捞过几次小蝌蚪，可是鞋和半截裤腿都湿透了也没有捞到几个，只好放过小蝌蚪，怏怏而归，等待着大人的训斥。
刚收完稻子，时值初夏，河水还未涨潮，只有齐腰深，邻居秋哥就兴致勃勃地带着我去河里捉鱼。当时已有十来岁，看到秋哥带了工具，急得像热锅中的蚂蚁，在家里找来找去也找不出可拿的东西。一下子看到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竹筐，只是还有底子。就顾不了许多了，索性把似连非连的底子扯掉，扛到肩上追着秋哥带我去捕捞小鱼。
秋哥带着我从下游的加工厂开始下水，往上游也就是我们村的方向呼呼啦啦横向摆开，罩一下双手从两侧往中间一摁，竞相前行。我也学着他拿着竹筐往前赶。一会儿水就浑了，秋哥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俗话说浑水好摸鱼。傍晚时分，秋哥已经捞了满满一篮子的收获，而我也急着出成果，正这样想着，突然一个活物触碰到我入水的手，我立即下意识地像触电一样把手甩出老高。秋哥笑着一摸，原来是一只青蛙。接下来更是小心翼翼，最终一片鱼鳞也没摸着，只好伴随着别人欢快的笑声铩羽而归。
经历了几场风雨的洗礼，夏终于倦了。冷寂中略带忧郁的秋，极不引人注目地飘然而至。已经开始学游泳的我不知当时从何而知冬泳，并产生仿效之意。当然知道冬泳要有坚强的意志，心想，就从秋天开始吧。暮色笼罩下的秋水是很凉的，特别是刚入水的时候。真正出水的时候倒不感到冷，穿上再单薄的衣服也感到温暖。可是坚持不了几天还是不了了之，原因是我根本没有学会游泳，只是学会水中玩耍，而秋天压根找不到人陪我嬉戏。
冬天来了，万物箫肃，浓密的芦苇已经枯萎，苇絮被北风吹起，漫天飞舞，不知名的昆虫簇拥着从苇丛中飞起。太阳出来了，清澈河底，一群群的小鱼游来游去，守在水草边的鸟雀一头扎进水里，叼着了一条鱼，“嗖”的一声飞向了远方。
这就是我家乡的小河。
我游过梅江的春水，看过黄河的冰面。然而，时时萦绕我梦中的，还是横庄村那条弯弯的小河。
很多年过后，小河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河水不再清沏，河边还建起了一座横庄公园。公园很漂亮，但却没有孩提时的那种感觉，河边再也没有了石头，也许小石头都去了城里，成了钢筋混凝土的一部分，河里已没有了鱼，再也不会有蝌蚪的出入，童年的小河只能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偶而梦归。
2013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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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萧登，广东省梅州市人，医务工作者，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梅州市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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