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荷香满胜观

七月荷香满胜观

作者：逍遥客

一、龙王塘的绿意

电话里传来“胜观荷花节，有请！”一听才知道筹备已久的龙王塘荷花节终于要开幕了！立即让我想起早已与胜观人大主席张琼艳的约定，于是安排作协同仁采风。

也许本来就热情的七月，因为这美丽的荷花节而更热情了，它一扫连日不是雷雨便是暴雨的天气，天空一亮而又骄阳似火了，烤得这大地吱吱着响，实在让人有些担忧，但看着墨绿的山峰、碧绿的秧苗、葱茏的果园，处处生机，犹如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画跃然眼前，又令人着实喜悦与兴奋。想到自己蜗居城市，“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日子，不禁叹息：这人生呀，总在聪明中愚死自己！

王飞老总的车转过斑竹，自锦屏村口而入，直奔龙王塘。这龙王塘是本单位联系的扶贫村，因自己多次参与，已经非常熟悉。车行在由单位同仁一手操持而建成的村水泥道上，心情格外爽朗，小成就感油然而生。立刻让我想起第一次到此的情境。那是一个久雨后的上午，典型的农村小道窄折而溜滑，小时侯那种“一步三滑”的情境重现，苦了我们这些多年在城市生活的“机关干部”，皮鞋早已没了鼻子眼睛。然而，望着前面歪歪斜斜的一路人还在前行，自己只能跟着。于是，我们了解到民情：千百年来，这儿的百姓就想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便捷的公路，还有那贯通东西两岸的小桥。领导急了，日夜奔忙；同仁急了，时刻努力。筹来了钱，设计好了方案，调整好了土地，开工建设。于是“龙王塘大桥”成，贯通了东西，一村人喜不自禁，载歌载舞庆之，而我也提笔写下《龙王塘大桥记》，以彰扶功，以示民喜。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这个好头，则余事可解，更何况，这扶贫本是为老百姓好的一件功在千秋的事业，老百姓并不愚笨，何有不支持之理？随之，这个深居胜观的闭塞小村，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追求。接着，龙王庙起、太极湖成、村委会耳目一新，文化与旅游相结合的小村悄然雏形。继而，企业援乌木，雕“鱼跃龙门”为柱，刻本人所作《乌木镌刻记》于上，立之为景，喻以善意；又得龙神九子，警戒四方，分守田园；移银杏数枚，排成风景；再放景观鱼数尾，活跃湖池，后以李子园、桃子园、花卉园辅之，天然成趣。而这一切，在小村竹节堰上缓缓淌流的溪水声中，在石拱桥下翻动的浪花声里，在小草上悠闲的蜻蜓的舞影下，尽情表演。而那一排排金黄的慈竹，整齐地排列在河岸，与高大的黄桷树、俯首的断榕，就像忠实的观众，日夜相守，相守着龙王塘一步步走出贫穷、迎接富裕的每一个日子。桃花开了、李花开了、产业也兴了，龙王塘也脱贫了，但扶贫并没停止脚步，而是变成了致富的力量。今天三月，我们来了，那花儿如海，招引十里八乡的朋友前来，龙王塘热闹了；五月，我们也来了，那果儿挂满了枝头，吸引四面八方的食客前来，龙王塘有钱赚了；而今天，荷花开了，我们又来了，在这盛夏的炎热中，我感到它那一片片深情的绿意，而龙王塘又有了什么呢？

车还在继续，老总兼驾驶的王飞见我嘴角露出了微笑，突然问道：“老兄，看来这龙王塘的盛夏荷花看来是别有深意哟？”我报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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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王庙的述说

初到龙王塘，第一眼并没看见龙王庙以及庙后还有一棵非常有故事的黄桷树，因为它们被一堆民房所遮蔽，近而才知，那龙王庙干脆成了村居民舍，述说着数百年来的传说，而那黄桷树，则立于两小溪的交叉口，任由风吹雨打、水洗霜冻。想当初，龙王庙在百姓心目中乃地方习俗的圣神，几乎是他们的精神寄托，或多或少，也在安抚着一方百姓。老实讲，干旱怕了的龙王塘百姓，知道尽管无神，但它依然相信这龙王会给他们带来风调雨顺，依然相信会给他们带来吉祥平安，从而虔诚地供奉与敬仰着。

几百年后，精准扶贫来了，规划了产业，理清了文化，走物质与精神共同发展之路。故而，应民之需，承史之遗，以兴文旅之要，助民自发恢复龙王庙。于是，民居拆了，村民搬了，明时建筑风格的龙王庙露出了端倪：那趔趄的身子、疲惫的面容、沧桑的格调，让人不相信其昔日的雄威。后来，整修组成立了，方案订了，款筹起来了，古庙矫正了，损柱更换了，两翼补全了，瓦面整齐了，屋脊座成了……龙王被“请”了进来，“鱼跃龙门”之乌木雕塑也立成了，龙之九子也到齐了……龙王庙的昔日风采重现。也许，一风一俗，川北连年干旱，干旱怕了的地道村民，对呼风唤雨的龙王有了特别的期望，因而成了远近民众的精神出口，游人络绎不绝，也成了龙王塘文化旅游的一大景观，活跃着龙王塘的人文经济，助推着龙王塘人从贫困走向富裕。

除了中华民族是龙的传人、龙崇拜外，还主要缘于龙王之职，就是兴云布雨，消炎去烦，所以在普通民众心里占据重要的地位。按佛家说，龙王在海中，分东西南北，东海龙王叫敖广，西海龙王叫敖闰，南海龙王叫敖钦，北海龙王叫敖顺，而东为尊。道家却说，东为敖广，西为敖顺，南为敖明，北为敖吉，看来不尽一致。而我国神话传说，四海龙王掌天庭、海洋之水，而人间降雨则由江河井湖龙王完成。故而，龙王治水成了我国民间普遍的信仰。

说起龙王塘的龙王，还有一段传奇的故事。明弘武间，盘踞金城山小西天上的小白龙，神情倦怠，时而在卧佛岩、观日台前徘徊，时而躺在晒日台上，怏怏而睡，并终日在南京门、天门洞张望，似乎在遥远的东海有个声音在向它呼唤。到了明弘武四年，嘉陵江发了一场有史以来的特大洪水，崆峒山边的龙门镇，由于江水不愿囿于万千年的依山而行而突然放荡不羁，从庞家山梁夺疆而去，打开了嘉陵江行道的新天地，改道直行了。那场雨惊动了小白龙，它仿佛听到了龙王的召唤，便打点好行装，从金城山而下，破东林寺，过龙回寺，一路向东海而去。虽然它小心翼翼，但毕竟它是天神，所到之处雷雨交加、飞沙走石，本不想惊动当地百姓的它却发现，岩垮掉了，河泛滥了，民舍不翼而飞了，许多村民在风雨的肆虐中哀号，痛苦万分。这一切，都是小白龙万万没想到的，自己的一个回归旅行，居然为村民带来如此多的伤害。在途经回龙寺时，好像有个声音在向它呼唤道：“快回来！快回来！”故而，它迟疑了，略作停顿想看个究竟，然而它的身子已经穿越，到了龙王塘，这时，它见一位美如天仙的少女，在风雨中、在垮塌的茅房外，扶在白发苍苍的太婆尸体上撕心裂肺地痛哭，那悲痛欲绝的号啕声，在乌云密布的天底，显得更加沉重，更加悲伤。小白龙想到这是它给这方百姓带来的灾难时，自己流泪了，他目视着，一动也不动，想通过自己的安静，让方天空宁静下来。然而，遥远又传来一阵呼喊，它知道那是东海龙王的召唤，也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机，它永远阻滞在这川北的山野里。挣扎的小白龙不忍心看到悲剧再产生，他也悲痛万分，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它毅然选择了留下来，守护这一方百姓，以此来渎回自己的罪，并保这方百姓永远平安，于是，它停留之处，便成就了一个大塘，并将神灵附化在棵黄桷树上，守望着这里的百姓。这个故事传开了，村民感念小白龙的仁慈，为它修建了庙宇，供奉了起来，还把它停留的村改成了龙王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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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黄桷树的传奇

龙王塘龙王庙后的小溪上，有一棵千年古树——黄桷树。据这儿的老人们讲，此树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现在所看到的仅仅是几经枯荣的残枝剩桩，守着这春秋的变迁与人类的兴衰。这颗黄桷树确实与众不同，以至于我一来龙王塘，每次都要去见它，总是要上下左右、高低前后地认真打量一番，甚至立于龙王庙后静静地观赏，大有百看不厌之感。老实说，每次都有不同收获，至少它曾经为龙王塘带来过短暂的福音。但见：其树半入河中，干高径大，底部中空，根底中部，杇出一洞，可容数人，足以为家；坚实的根，扎在石头砌的河沿上，密密匝匝，像一面根置的屏风；曲虬的枝干，纵横天空，突兀出的部分，已见沧桑，而就在那早已老杇不堪的枝干上，细枝却蓬勃初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如伞如盖，遮护着太极湖内的鱼儿、岸边的草儿虫儿，以及过往的人儿。树下，一石桥跨溪而过，而不足两米的上游，又建起了一条水泥板桥，河岸西的百姓便可经此，再过跳蹬坝，到达东岸。然而，自从龙王塘大桥通行后，这两座桥便无人问津了，渐渐老去，成了风景，在黄桷树下幽静的故事中存活着。

史载，明正德年间，蜀内大旱，夏麦枯死，秋田不种，百姓面有菜色，身无完衣，盗贼纵横，百十成群，白昼公然出行，官府捕之不尽，夺人劫财者比比皆是。致使民众或掘食死人，或贱卖亲人，流移抢掠，各自逃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旦忍无可忍，便有了危机。正德四年 (1509)九月，营山人鄢本恕、廖惠，阆中人蓝廷瑞率领大宁灶夫（用灶烧盐的力夫）为抗议沉重的盐课而起义，攻城掠地，势如破竹，远近百姓，纷纷呼应，就连其家乡——四川北部的百姓也闻声而动。至同年十二月，发展至十万人，分设四十八总管，活动范围扩大到陕西、湖广等地。翌年秋，四川巡抚林俊严守川东北关隘，坐阵营山，见鄢、蓝祖墓“扼势要，据形胜”，便派人挖断山脉“立石永禁”，鄢、蓝在湖广陵，闻祖坟被毁，悲愤已极，誓报仇雪恨。恰巧林俊此时奉命镇压川南曹甫、方四义军，鄢、蓝便乘川北防务空虚之机，挥师入川，克大宁，占通江，袭巴州直取营山。途经龙王塘，长乐、胜观一带成了鄢、蓝的大后方。

天灾人祸本已让龙王塘的百姓饥寒交迫，再加上这兵灾，龙王塘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恰恰就在这时，瘟病又流行开了，以致于“万户萧疏鬼唱歌”，其境悲惨。这时，那个一直守着龙王庙的王姓孤老，其养女英儿终于经不住生活的折难，一病不起，奄奄一息，这可愁死了老王，老头儿已想尽了千方百计，但救不了他的英儿，每天便坐在龙王庙前以泪洗面，看着拜望龙王的逃荒者、病痛者来往而去。一个与老王非常要好的老秀才，瘦骨伶仃而又文质彬彬地与他别去，丢下一句：“与君生死相别也，但愿梦中能忆起” ！“哎，这可怜的人呀，不知今夜身死何处？”令他更是伤感，脑海里又不停地翻飞着女儿过往的点滴，这一夜他没能睡着。临近天亮，还稀里糊涂地做了一个短梦，梦境很淡，什么也没有，只仿佛记得一句：明晚黄桷树下，要来一个黄姓老中医，他能医善治，也许能帮上你的忙。一个人在绝望时，即使一根稻草，他也愿意立刻抓住。因此，老王翻身起来，打点好龙王庙，便依门置凳，眼巴巴地望着太阳下山！

心中有事而腹内又饥饿的时光，显得尤为的长，老王的这一天等待感觉比一年还长。但，他没有怨言，因为心中有一个希望！哪怕是一点儿希望，也比没有希望好，眼皮是困倦的、身心是饥饿的，但他心底始终流着一丝丝希望的甜蜜。夕阳终于沉下了山，月儿也悄悄地挂上树梢，他早早地来到黄桷树下，等着、守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那梦里的黄医生始终没出现，因而他有些怀疑他的梦了：“哎，它毕竟是个梦呀！”但他宁可信其有，继续守着。临近子夜，疲倦的他终于支撑不住，小睡了过去，而这时，他仿佛听得有人喊：老王老王，你醒醒，你醒醒……他一惊，见一个白胡苒苒而和蔼可亲的老者站在他面前，那黄桷树下果然有他的医箱与小桌，桌上规则地放着纸笔和医书。老王“扑通”一声跪在老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述他女儿的病情，那老者一言不发，听完后，坐在桌前石凳上，便开起了方子，然后从医箱里抓了药，老王一直疑惑，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来了个老中医？便目不转晴地盯着，想发现其特别之处。然而，那些药他全都是认识，与药铺一般，并无二样，因而估计老者乃上门就医途经此地，心底踏实了许多。见老者抓好药后，将方子一并放了进去，然后伸手一抓，摘了张黄桷叶包好，递给了老王，老者发话道：“勿看，否则不灵！”既而又说道：“沙锅一樽，盛水一升，寅时升火，文火熬蒸。记住：水需龙王庙后井中之水，水沸蒸发，加而继之，一时辰即可。”老者停了一下，又叮嘱道：“如遇病者，可仿一试，按熬一用！”老王谨记在心，望着老者便拜，而那老者却麻利地收拾起桌凳，向龙王庙侧面的官马大道急速而去，不久便消失了影踪，而老王还站在那里痴呆地望着。突然，他发现自己还没说“谢谢”，便又急忙下跪，又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再拜，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这时，月儿高悬，分外皎洁，那月如水的月光洒在老王的身上，衬出少有的宁静与凄凉。

老王虽多次想打开看看这黄桷叶中包的是些什么，便后仿效，但又怕手中的药失灵，不敢造次。于是，像捧着一份重大的希望，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按老者之嘱准备并熬制，卯时刚启，便开锅，让老王大吃一惊的是：锅里只剩下一片黄桷叶！见没了药，也没了药水，老王心了慌。他反复看了看锅，锅没漏；又看了看药，确实不见。因而他急：用什么给女儿治病呢？万般无奈之下，老王悲痛欲绝！待他哭够后，突然想起：“不是还有一张黄桷叶吗？说不定那些药全熬进叶子里去了呢。”想到这儿，他又觉得自己太笨，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于是赶快收好这张黄桷叶，让女儿强行吃下。他满以为女儿吃相难看，谁知女儿像吃美食佳肴一样，一会便下了肚。于是，老王又就像欣赏宝贝那样，眼睛直勾勾看着女儿，想看看发生什么变化，结果，女儿说特困倦而卧，他也因两天两夜没合眼，再也支撑不住，稀里糊涂地睡去。

当他醒来时，英儿已病好如初，正在收拾家务，老王的眼睛鼓得像一对桐子，惊讶不已。而英儿却莫名地在门口，即龙王庙黄桷树边支了个凉棚，垒了土灶，一边烧着开水，供来往逃荒者饮用，一边又用黄桷叶熬水，治疗着南来北往的病人，效果奇好。不久，这消息不胫而走，前来看病络绎不绝，那棵黄桷树便成了“神树”，远近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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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龙王塘的荷花

后来，传说那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是观音菩萨为点化小白龙，派身边的侍女变化而来的，小白龙的天资聪颖，超人悟性，立地成了，而观音的侍女，感动于小白龙的善举，也化着莲花，开满了龙王塘、龙回寺等附近山村，自然成景，引得龙王塘周遭百姓前往观望，络绎不绝。从此，白龙王子、荷花仙子双双被当地百姓膜拜，香火旺盛。

今年的龙王塘村，荷花长势异常喜人，政府感念上天之德，送一村荷花，为脱贫致富，推动乡村旅游，谋划举办荷花节。于是，各项工作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等待叶嬾花开时，召集民众欣赏。7月27日阳光灿烂，天气还在伏天里，高坪区胜观镇第一届荷花节在胜观镇莲米产业园隆重举行，为这个火热的天气再一次升温。作为高坪的忠实热爱者，当然少了参与，一大早便邀约区作协20多位作家前往。

过斑竹乡，至岔路口处，便见彩旗召展，宣传条幅列列，而路上，已经是车来人往，像过节似的。入，过马溜坡、穿锦屏村，便是龙王塘村南了，沿着扶贫才修好的村道水泥公路直上，不久便到了村委会。一路的喜庆气氛，直接感染了我们每一个人，一下车，个个迫不及待想一看究竟。村委会是这次脱贫新建的典型的川北风格的四合院，大门前出，前厅宽敞，入门便见一排一楼一底的砖砌建筑，四面墙壁上已经挂好高坪区书法协会成员的书法作品。逗留须臾，转龙王庙，远观黄桷树。龙王庙乃明代建筑，三通全木制结构透出典型的明时建筑风格，龙王端坐大厅，接受九个龙子的拱卫与朝拜，正门“龙王庙”匾额前，立着的是用千年乌木雕制的“鱼跃龙门”珍贵艺术品。香灰炉里香烟袅袅，龙像前参拜列列。庙后，一棵古老的黄桷树跨两溪而立，苍老的树干，特别是基部部分已杇成空洞，完全可以容纳数人休息，那巨大的枝干，直矗云天，侧枝上新枝延旧枝，新叶盖旧叶，像一把天伞，茂盛地对着日月生长着，投下无数阴凉。

我们来不及细究这庙、这树的奥妙，便驱车赶往村委会山梁后的荷花盛开的主战场，上千亩的荷花，在沟连沟，田连田的川北特有的地质图版里如诗如画地展开来，绣成了绝美的天然荷花图。几沟几片的荷花次第盛开，远近高低、红白间杂成一望无际的花海，令前来游览的啧啧奇，拍手称快。游客们在荷花之间走动，人看花，荷依人，动静相宜，各式各色的衣物更点缀了这美的精华，自成图景。确实，人是景花的灵魂，是景的精灵，有了人的到来，这花像找到了归依，灵魂得到再造，荷花则升格为人文，孕千情万意，寓人情风流。见于此，感觉胜观镇以荷花为载体，融“观荷、赏荷、品荷”，“寄情于景、全民参与、生态共享”于一体，打造这特色乡村旅游名片，正是恰逢其时，效果显然，品位自然提升。见于此，作家们已等不及了，各自喜好就位，欣赏着自己的花，对话自己的荷。而我更偏于静静地观览，于冥冥中审视，于空明忖度，于冷静思考。

放眼一望，真是“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那密密匝匝，层叠次第，由近而远，到了天边，清风一来，红的白的摇曳，宛如风中舞蹈，其姿势曼妙，其韵撩人，其香盈鼻，让人陶醉，令人遐想。看着鸡群鹤立的莲角，令我想起了乐府诗句：“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联想到无数清白与爱情：《爱莲说》“出污泥而不染”，《荷塘月色》“心里颇不宁静”， 以及萧衍“江南莲花开，红花覆碧水。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李清照“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而浅塘边，睡莲无语，洁白成一道风景，由此布让我更想到了《莲的心事》，好像席慕容正婷婷于荷上，吟唱着“我已亭亭 不忧 亦不惧”。

这莲呀，有太多的脂粉味，让人愁肠寸断；这莲呀，又有太多的圣洁，让君子一生守望。看着，看着，你静静地开着，不需要凡间的承认，你就在这山沟里也绽放出一样令让折服的洁白，一样的美丽！也许，你真是瑶池下凡，自托清气，即使面对脂粉、名利、华贵，都无言语，只负责卑微在尘土，高洁圣殿。那纷繁的烟火俗世呀，任其潮起潮落，沧海桑田；那争夺的功名利禄呀，任其得者痛苦、失者伤心。那痴心的执念的爱恨情愁，任其寄生痛吟。而你孤清恬淡，尘封自我，始终固守，从不寂寞。我想呀，我想：在我的日子里栽种一棵荷，开着一朵花，让那万千凡事，在莲的姿态里无牵无挂。

夏是烦燥的，而这莲花之境却给了无数清凉，看着花开的芳华，似乎又见到了春的色彩，让我带着这淡淡的荷香，触摸着这岁月的棱角，静听闲看间，守护着当下这一份简约的光阴，泛入无边的沉思。

镇人大主席张永艳来，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随行到了莲花节主场——龙回寺村委会。这儿人山人海，莲米、莲虾、莲鲫、汶川脆李等特色产品应有尽有，人们争相品尝购买，但天气炎热，于荫下就凉，感知这别有一番情味的荷花节。完全可以相信，这荷茂盛了，这节隆重了，这儿百姓也会脱贫致富了！

是的，我见到了这荷花的美，也见到了这莲子的实，更看到了胜观镇人的变革，把这昔日交通闭塞、思想封闭的龙王塘村，变化成一个活脱脱的产业村、文旅之村，让荷香弥漫，富裕增长，大有宏图，实在令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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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凌云山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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