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诗社||蟋蟀及其他(外二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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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及其他(外二篇)
文/叶子
  绵绵的秋雨,寒风,让秋天无痕迹地渡到冬,虽然洁白的雪没有飘起,冬天还在路上。蟋蟀似乎胆怯秋的寒凉,都从缝隙中进入我的家。但没有听见它们的低吟。它们沉默着,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我也沉默着,但大脑中还不停地思索着:蟋蟀作为一种物种,是生来就是斗蟋蟀的,还是低吟着季节的更替: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无法参透其中的奥妙。就像真理是那样的脆弱而又无时无刻不存在着。蝉是不用说的,连鸟儿也沉默无语。静静地想着花开花落的事,我在沉默中等待。点燃一支烟,让微弱的红光,温暖“花瓣里的秩序和脉络”(韩闽山《沉默者》星星诗刊.2016.10)。
  走出门。秋夜的天空并不是那么的湛蓝而高远,是低矮的黑中皴染着一点蓝。星星泛着微明的光,一弯晕黄的上弦月。电线上的丝瓜藤在节能灯白光的照射下青白相间,丝瓜的叶子枯黄和灰绿相间,破损不堪,预示着秋的来过,两条细长而青绿的丝瓜,在风中摇晃。路灯的光照着不远处的草儿,草儿虽然没有春天的嫩绿,也没露出枯黄,秋风毕竟吹过,秋雨毕竟淋过,草儿你没有感觉到秋的韵味么?野生的南瓜蒙着薄薄的一层露水,像一枚一枚被雾水蒙着的镜子,它又想照出什么呢?它又能照出生命中的何种深刻……。南瓜花还有不少在藤上站立,花瓣大概是不胜露水的寒凉都收拢合卺。明天太阳照耀时,合卺的花瓣也许会舒展它们的俊俏的容颜。
  不过,春之后秋还会来的。

春天的路上

叶子

今天是三月一日,星期六。

湿冷的空气,一周的雨,淋得人冷戚、沉闷,虽然现在是春天了。

“走,到妈妈家吃中饭。”爱人说。

一般地,雨天我是不愿意出门的。

我们走在校外的乡村水泥路上,这路是前几年响应国家“村村通”政策修的,只是路面窄了点,大型车辆会车有点麻烦。
路的右边,油菜青绿,一大片青绿中只点缀着零星的几点黄花。
也有几块嫩绿的小麦。
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苇岸在《大地上的事情》中的几句:
“看着生动的大地,我觉得它本身也是一个真理。它叫任何劳动都不落空,它让所有的劳动者都能看到成果,它用纯正的农民暗示我们:土地最宜养育勤劳、厚道、朴实、所求有度的人。”

路的左边,路旁边的水杉还是灰褐色的干,灰褐色的枝。

而杨柳发青了,细小的嫩芽在雨中似淡淡的、朦胧的绿雾。

但柳树旁边的小河,却露出不协调来:

河里的水在慢慢地涨了,但混黄,不似往年的清澈;各种废弃的垃圾在河水里晃荡,这些垃圾中也许还有几年前的吧;水芹倒是在水面绿得蓬勃。

三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学生在我们前面不远处,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两个男孩都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扶车龙头的左手里还捏着一个装着书的方便袋。
女孩步行带小跑的处在前后两男孩之间,手里也是拿着装有几本书的方便袋。
女孩清秀、细长,特别吸引人眼眸的还是女孩那红艳的上装。
看样子他们这是回家。
他们早上出来是到哪儿去补课?他们早上出来是到书店买学习资料?他们是邻里?他们是同班?
他们都没有雨具,一直在淋着雨前行。
我和爱人都很好奇,反正是在雨中撑着伞闲步。
领头骑车的男孩隔一段路就停一下,我猜想大概男孩考虑女孩小跑得累吧?
爱人说:“这两个男孩真有意思,知道保护着女孩,我们那时候男孩女孩之间就不会……”

三个孩子又停下了。

后面的男孩不知道什么原因,车子倒地了,装书的方便袋也掉到地上,女孩和男孩一起把车子扶起。

男孩忽的埋怨了一句:“我的书搞湿了。”

女孩也接了一句:“我的书不也湿了?”

两个男孩一前一后缓慢地骑着车,女孩在中间步行或小跑着。

十字路口,三个孩子左转过桥,躲在桥头的第一个平房的前檐下,倚靠着墙壁蹲在地上,那房子大概几年前落成的,但还没有装修,转闸门紧闭着,看似长期没人居住。

房子的主人大概是到外面去打工了吧?那三个孩子的父母亲大概也是在外面打工吧?照管他们的任务应该是他们的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吧?

现在,农村里的青年人大多去外面打工了,剩下空巢老人。

没有外出打工的青年人陪伴着父母,耕种十几亩或更多的土地,那是要十二分的孝心的啊!

那三个孩子倚靠着墙壁蹲在地上,望着檐外细密的雨丝……

一次春天的散步

叶子

春二月的天气。
去踏青,也不辜负这春天的微风、这春日的温煦的阳光。
一行三四人,闲步去长江边,其实我一直想去江边漫步了。
记得在深圳时,就一直怀恋着很久以前的江边,生生不息的江水,春天青青的柳芽,江滩上齐膝的青青的芦苇,春天轻轻的小风一吹,苇叶轻快地飘舞,那个醉人啊……
田间的弯曲的小路,在油菜或麦地间一个劲地向前。

翻过同马大堤来到宽阔的江滩,一长长的柳林不见了,替换的是麦苗和栽了一些速成材的意杨。

走在临近江水的沙滩上,沙滩柔软而有弹性,身后的脚印里渗出了水珠。

沙滩上一群人在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快乐和心情:

小孩在戏水或堆沙,建构着自己心中的宫殿;年轻人捡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漂来的枯树枝,在沙地上画着心中的愿望。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寻找着那青青的芦苇荡。

太阳照着人有点热,把上衣外套放在臂弯里前行。

轮船在江水里拉着号子。

前面不远处新长出几公里的沙洲,从岸边一直弯曲地伸向江中,一群不知名的鸟儿立在洲上临水的地方,远远地看去像一截截排列整齐的黑树桩。

柳林没寻到,那青青的芦苇荡在哪儿?那高脚的鹭鸶呢,还在重温往日的闲情吗?

风景在白居易的词里: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我们就要回去了。

前面十多米处的斜坡上,一对二十岁左右的男女恋人在偎依,后来,男孩居然背起穿红风衣的女孩在原地闲转圈。

我:

“赖在清冷里,就像赖在孤独里/不想离去”(曹利民《梅花岭》);

“很多东西常常是这样的/适合想象,不适合抵达”(非飞马《远方》);

“散步,静坐,哭泣/和那些芦苇一样/我的出现只是为了加强大地的苍茫”(朱光明《金马河边的芦苇》)。

那飘逝的青青的芦苇,像我悄无声息丢失的青春年华……

寻梦,在《诗经》里徜徉……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安徽省望江。真名:姚佐能,笔名:叶子。在报刊杂志及网络公平台发过多首(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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