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 • 初语阅读】王子君作品 | 金城书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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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偏居湘西南一隅的湖南新宁县,有一座叫“金城”的书院。
我知道金城书院,概因金城书院的副院长兼秘书长张才山先生。
大约是2020年春节期间,忽一日,有新宁老乡打来电话,自报家门,姓张名才山,说想就新宁金城书院发展之事“当面求教”,他希望从家乡走出来的事业有成的老乡们,尤其是文化人,能给书院出谋划策,给一些金点子。他在北京女儿家过春节,过了元宵就回新宁。他谦逊的语气让我这个在新宁浪得了一些虚名的作家无法推辞。而且“金城书院”几字我是第一次听说,很是好奇。
在梅地亚中心一层的咖啡厅,我见到了眼角嘴角都挂满笑意的张才山。交谈中,我似乎看到了推动金城书院恢复重启的一群内心强大的家乡文化人身影,其中有毕业于上海交大的李中平,70岁,任常务副院长;有84岁高龄的王瑞启,高级语文教师;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岩鹰拳“掌门人刘烈红,78岁,任书院副院长;有行政经历丰富、深谋远虑、办事干练的肖富山副院长,71岁;院长肖剑锋是一位有情怀有担当的企业家,现为东莞湖南省新宁商会会长,曾获中央文明办2019年助人为乐“中国好人”称号;书院理事会秘书长李金兰女士,是东莞邵阳商会原秘书长。这班人不计报酬,只为重塑新宁书院风范,培育当代文明之一隅花圃。2018年,在县里支持下,金城书院挂牌。
金城书院初建于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初名清泉书院。乾隆二十(1755)年,知县温章元迁建于城南堤,额曰“金城”。后几易其名,莲潭书院—文昌书院—维新书院—求忠书院,道光二十九年(1849)兵燹。光绪十一(1885)年,晚清重臣刘长佑等众绅士复修,复名“金城书院”,刘长佑且作《金城书院叙》。此后从金城到岳麓,走出来江忠源、刘坤一等一批湘军(楚勇)翘楚人物,并且同时期,新宁虽是偏僻小县,却人才井喷,涌现出四品以上朝廷大员241人的集群式独特文化现象,为“惟楚有才,于斯为盛”作了最好的注脚,彰显了湖湘书院文化的深刻影响力。光绪二十七年(1901)诏令各州县的书院改为小学堂,金城书院才退出历史舞台。一晃,117年过去。
书院恢复成立以来,致力于新宁历史的发掘、修复、整理与研究,取得了可喜的进展,其中一个重大的成果是梳理出理学鼻祖周敦颐在新宁生活的清晰脉络。比如对周敦颐题写的“万古堤防”的事已考证出。目前,正在对周敦颐在新宁撰写《爱莲说》的说法进行考证。
周敦颐和新宁有关系?!这个信息极大地振奋了我。
但世人皆知,《爱莲说》于北宋嘉祐八年(1063)五月在虔州(今赣州)挥笔写就。《爱莲说》全文仅一百多字,道、理、神却丰丰满满,形、意、品、格融为一体,树立了莲花的美好形象,一面世即文动天下,怎可还有另一个出处?
2016年,我在中央纪委中国方正出版社担任文史哲编辑室主任助理,策划、编辑、出版了长篇小说《大宋清官周敦颐》。在这个过程中,我对周敦颐的一生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部小说后来改编成电影《爱莲说》,我还受邀担任了电影的文学顾问。2017年,周敦颐诞辰1000周年,他的家乡湖南道县举行隆重的纪念仪式,我应邀出席了盛会。在小说作者陪同下,我访问了濂溪书院,游览了周敦颐当年走过的山奇水异的道县风景。我仿佛感到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清风荷莲的味道。周敦颐故居前,一塘荷色,绿意连绵;荷塘边,有一汪奇巧的井水,这口井叫濂溪井,积雨不溢,大旱不涸,长年清澈,纤尘不染,被道县人奉为“圣脉”。我站在那方井水前,望着荷叶相缠的池塘,心洁净如洗。我问作者,你心里是不是很希望这里才是周敦颐写《爱莲说》的地方?作者说,是的。但历史早已有记载,不以我的意念为转移。不过道县这方水土,与周敦颐爱莲的品格心志的养成,也不无关系。我为作者尊重历史的态度点赞。
我很汗颜,局限于小说本身,竟未能发现周敦颐在新宁的蛛丝马迹。现在突然一下子说是在新宁写的《爱莲说》,我第一反应是恐怕没有说服力。但是,作为新宁人,世称濂溪先生的周敦颐,那样一位传名于世的理学鼻祖、湖湘文化的重要奠基人之一,和新宁有了联系,无论如何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果如是,这是新宁文化的一道巨光啊。
会面十分投机。故乡的文化人形象在我心中高大起来。他们把自己的晚年生活放在弘扬书院文化事业上,我们在外面的游子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们鼓与呼?我当即列出了几位有可能对书院文化真正起到顾问作用的文化界名人师友。一个书院,一定要有重要级的文化思想大家坐镇、讲学,否则是不可持续的。张才山甚喜,表示回去以后就筹划相应活动,邀请一些文化名家去新宁做指导。
谁知春节还未过完,新冠爆发。
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因为新冠,很多事情搁置起来。
但张才山和我不曾断了联系,他还给我发来了他的《金城书院赋》。我向来认为,词赋写作需要厚实的古汉语功底和古诗词赋修养,县供销社主任、县扶贫开发办主任、县政府办副主任出身的张才山能够做到在连绵不断的项目数字和韵律严格的词赋中自由转换思维,足见其功力。《金城书院赋》也让我窥见到他对书院文化情有所钟的深层原因。
金城书院的魅影以赋中的形象更加深刻地印进了我的脑海。我身在京城,却已感到金城书院正拂去百年尘埃,放出熣灿的光来。
心心念念中,终于迎来了亲眼目睹金城书院风采的日子。
五月,我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省亲,第一时间去拜会张才山先生和金城书院。
金城书院坐落在县城金石镇北门夫夷江犁头湾尖子上,是一座坐东朝西的独立四合小院,与楼有二三层、三四层高的民居交杂在一起,显得低矮平常。但它又如此与众不同,经典的暗红色木框架门墙结构,古朴沉实,人字形门廊上,烫金的“金城书院”匾额高悬,典雅大气,一派文化气韵。进得大堂,一种浓浓的书院氛围更是立即显现了出来。
正墙上,经过装裱的张才山所作《金城书院赋》文采盎然,层次分明,在琳琅满目的中国画、楹联、对联烘托下,书院的前世今生熠熠生辉;
后墙上,《爱莲说》以精巧的布局雕刻其上,庭院天井中摆放一个巨型的莲花盆景与之呼应,显耀出周敦颐的隆重地位;
后院还设有藏书室,挂牌为“新宁县图书馆分馆”,开启了书院的藏书功能;
书院后边有一座凉亭,叫“周子亭”,听名字,亦是为纪念周敦颐而起。亭下,流水淌淌,古木参天。想那夏日来临,这里必成清幽雅静之境。放眼望,夫夷江水向北静流,西南有舜帝赐名、现为世界自然遗产地的崀山,东北有尖若金字的新宁第二高峰金紫岭。河中沙渚如岛,分流河水成景,河岸边由原来的荒草杂木林改建的湿地公园水草丰茂,树木成林,清浅水流掩映其间,透出细微的天光。近处,小船横渡,过河人撩水自怡,两岸绿色葱茏,新舍夺目,小镇风情如轻歌悠然。这样的风光,这样的视野,正是文人雅士醉心之所,书院选址于此,可谓大有眼光呢!
我看着“周子亭”几个字,笑问道:“《爱莲说》真是在新宁所写?”
张才山憨厚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还在考证中。”
稍停顿后,他又说:“但勿容置疑的是,周敦颐确实到过新宁。这个很多古籍、史志都有记载。说起周敦颐与新宁的渊源,还得从'宋三周’说起,从紫阳书院说起。”
“紫阳书院?”
“紫阳书院。也叫谏议书院。”
张才山眉色飞扬。新宁书院文化历史悠久。据考证,北宋雍熙二年(985年)乙酉梁灏榜进士周仪,官至谏议大夫。他锦衣还乡后创办紫阳书院。紫阳书院稍晚于岳麓书院。因是谏议大夫办的书院,又称谏议书院。周仪是宋代邵州第一个考中进士的人,其子周湛、孙周钦也均考中进士。祖孙三代登科进士,时称“宋三周”,与“宋三苏(苏洵、苏轼、苏辙)”成为北宋两道靓丽的人文风景。
谏议书院建在石洞旁边,又称“石洞书院”。周仪在其宅下叠修山心、石洞、马头三座石桥。他建书院讲学,门徒数百,湖南名士多受其学,一时间,“文风昌起,士林莫不行驻。”周敦颐也曾讲学于紫阳书院。靖康之难后,周仪第六代孙周昉(兵部侍郎)等主战派受到排挤,被迫回到祖居地新宁。周昉将紫阳书院辟为桂庄书院,致力于书院文化发扬光大,和朱熹以及陈文蔚、魏了翁等大文人来往密切。朱熹曾在桂庄书院讲过学,被钱钟书誉为“北宋与南宋之交最杰出诗人”的陈与义,因避难在紫阳书院生活近半年之久,期间有诗词多首,并作《书堂石室铭并序》,且勒石立碑为记,以追怀周仪。正是周敦颐、朱熹、陈与义这样的历史人物,造就了紫阳书院的辉煌,也藉以和岳麓书院、石鼓书院长期形成三足鼎立之格局。张才山作《谏议书院赋》,描述了紫阳书院的人文盛况。
而为了考证紫阳书院,2020年9月7日,新宁县成立了“紫阳书院基础研究课题组”。其后,9月11日至10月26日,课题组一行7人前往武冈、长沙、郑州等地查阅方志、文献、走访知情人士、考查实物遗存,新宁著名文化学者、作家周晓波负责文字组。查方志、查文献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且需要像黄庭坚“惟有文字性,万古抱根柢”一样的劲头,常常因只言片语的出处而精神贯注,大半天不会抬一下头,很伤颈椎。在岳麓书院图书馆、湖南省图书馆查阅资料期间,恰逢国庆、中秋双节,周晓波也愣是没有休息一天,省图书馆古籍室的工作人员很感动地说:“你这个老同志,节假日也不休息,这么拼!”到最后,周晓波颈椎疼痛,难以入眠,无法坚持工作才不得不告一段落。正是他们这种大海捞针般的钻研精神,很多有价值的史料和线索被挖掘出来,周敦颐、周仪等历史人物从卷帙浩繁的古籍中走了出来,一个个鲜活地站立在今人面前。周晓波后来作《千年弦歌——新宁谏议书院钩沉》一文,县政协秘书长周光辉评价说:“大气磅礴,文思泉涌,历史脉络清晰,旁征博引,阐述客观冷静,论证精到细微,是一篇难得的关于新宁历史文化的鸿篇巨制,开启了新宁文化发掘与发展的里程碑。”
谏议书院引得群贤毕至。凡到紫阳书院来讲学的,都会去放生阁参观,放生阁也因此名声日隆。金城书院重建以来,县政府将放生阁交书院使用,因此,放生阁和金城书院成为一个整体,参观金城书院也必游览放生阁。
“一会儿,我们就到放生阁去。”张才山笑容可掬。他对书院历史如数家珍的介绍,让人感到,书院已成为他精神生活的一部分。
果然,久负盛名的放生阁就在金城书院正对面,出了书院大门,只需几步走过中间的沙石地就到了。
放生阁,我在高中时代听说过它的名字,但直到十几年前才见过它一面,也仅仅只是外观。那次回家乡,到河对岸去访友,回城时从放生阁下上了码头,抬头见一堵暗红色石砌的墙基上,赫然耸立着一座二层楼的白色墙体、青瓦屋顶、尖翘檐角的楼房,煞是特别而美丽。同行人说,这就是放生阁。那时的放生阁周围杂木丛生,感觉神秘诡异,人们好像都是绕着它走。我这才知道,它竟是新宁古八景之一,始建于北宋1055年。它屹立在夫夷江犁头湾东岸的摩崖石峭壁上,因峭壁酷似一尊雄狮蹲守,原名狮蹲阁,明代重修时因掘得一石碑,上镌“放生”二字,故更名为“放生阁”。光绪五年(1879)在原址上重修,形成现在的放生阁风格,独特而美丽。光绪时期,对外开放,始有中西合璧。放生阁就是中西合璧的建筑,系单檐硬山顶砖木结构建筑群,主体筑牌楼式封火山墙,挺拔翘角,饰有精美壁画,配穹窿形栏格窗户,古朴典雅,开阔与厚重并举,中式牌楼与西洋窗户合为一体。民国时期,放生阁用作县政府参议会,内供抗日英雄牌位。1949年10月10日,时任县长徐君虎在此召议,新宁宣布和平起义。后来改为民族宗教服务场所,烧香拜佛,讲道放生,很是热闹。随着经济大潮席卷而来,新宁信众反倒稀少,此地渐渐荒芜。
今日的放生阁,面貌已焕然一新。
古时的放生阁,建于绝壁之上,当是一个特别安静迷人的庭院,河水蜿蜒,绿树葱郁,韵味悠长。尤其是黄昏时分,红霞漫天,江水泛金,诸山披彩,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成为“放生晚眺”著名一景。
犁头湾是放生阁下的一个回水湾,因摩崖峭壁天然矗立在水中央,由南向北的夫夷江在此倏地折向东流,江水回旋而成,也就是一个深潭。人们在潭中种了莲藕,一到夏天,潭中荷叶覆盖,风光惹人醉。1067年,周敦颐任永州通判摄邵州事一年,同时摄莳竹事。“莳竹”为当时的新宁县名。在代理邵州时,周敦颐已被看作是一位将名留青史的大师,当时的荆湖北路转运史孔延之在《邵州新迁学记》中赞颂他说:“周君好学博通,言行政事……异时宋史书周君之善,以为后世法,未必不以邵学为先”(《周子全书》卷17)。周敦颐在新宁,大开讲学之风,治学严谨。他拜访马头桥,并撰写了马头桥记事碑;他与莳竹精英研讨理学精微,倡导兴教重学,夯实了紫阳书院的教育和学术地位。当然,在紫阳书院讲学之后,他也要踏访修建才十二年却已声名远扬的放生阁(狮蹲阁)。他与友人泛舟阁下深潭,见水清且深,且潭中生荷,喜极,脱口而出,呼之“莲潭”。那时他已经作得《爱莲说》名满天下,“莲潭”之名一出,立即传扬开去。几百年后,金城书院曾一度改称“莲潭书院”,也当是仰周子之名。那些认为周敦颐是在泛舟莲潭之后作《爱莲说》的说法,应该是自有其逻辑。只是县志能记录“莲潭”之名,却竟不记录《爱莲说》的诞生?
周敦颐在畅游莲潭之余,突然发现潭侧有高崖绝壁,顿感欢欣,认为那是保护金石镇城池和人民免受洪水侵袭的坚不可摧的天然堤坝,遂顾不得崖高潭深,靠船攀崖,在崖上题下“万古堤防”四字。此举看似突兀,实则和他的“德治”社会政治思想极为吻合。周敦颐为官清廉,爱民惜民,曾主张圣人以天道为法则,执政者要以政养万民,而德治是最好的养民方法和手段。从这个层面讲,“万古堤防”四字的意义也绝不亚于创作《爱莲说》,显明了他对民众生命的尊重与体恤,以及他期待人民万古安宁的人文关怀。
周敦颐和新宁莲潭及题写“万古堤防”事,很多史料都有记载。其中清道光县志载:“县北数武石崖下有深潭,潆洄澄澈,宋周茂叔采风入宁,与绅士咏泛莲于潭。昔人有诗云:'一阵香风泛水面,元公到处有莲花’。石壁上镌有'万古堤防’四大字,后署'周惇颐题’。”周茂叔、元公、周惇颐,均指周敦颐。
遗憾的是,今天的人们知道莲潭所在,“万古堤防”题刻也依然在犁头湾的石壁上,但莲潭美景和题刻都已淹在水中,只能在大旱之年水位下落方能再现。道光《宝庆府志》卷百三“艺文略·金石”记:“宋莲潭石刻,今存。在新宁治北夫夷江岸,石壁斗立,相传周子权邵州军时书'万古堤防’四字镌于上。字画遒劲,水涸时可见。”相较于周敦颐题刻的时候,夫夷河水位已上升很高了。
伫立在金城书院和放生阁之间的高台,俯瞰台下的夫夷江流,刹那间时空交错,我穿越到了954年前的夫夷江畔!
我看见,周子在崖下写完“万古堤防”后,爬上这高高的峻峭的岸来,站在我的身旁,举目四望。春回大地,阳光和煦,河水流淌,荷花盛开,远山岿然,田野安详,好一派天地相谐,万物竞生竞长又相生相荣的美好画面!这一切动静分明、阴阳有序的自然风景,不正是在诠释老夫的《太极图说》之义,不正契合老夫的宇宙系统构成密码吗?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宇宙、生命、物质等万物并育、互摄互涵、生生变化无穷焉!
一阵江风拂来,将我的神魂从北宋唤了回来。
2021年的放生阁,早已不是北宋时期的狮蹲阁了。这里的一石一水,一草一木,都已聚集了天地之灵气,浪漫、独特、神秘,让人震撼,让人留连。千年的悠悠历史,塑造出放生阁浑厚沉稳的风华,夫夷莲潭玉成了它钟灵毓秀的气质。将放生阁和金城书院合二为一,可谓珠联璧合,既凸现放生阁的文化功能,又增厚了书院的文化价值。
“书院在,文化之根不朽;文化在,思想之泉不涸。”这是张才山先生赋中之意。新宁古为夫夷侯国,至南宋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置新宁县,始有建制已有两千多年。自西汉以降,历朝历代风云更替,新宁跟着经风沐雨,变迁中自身有了深厚的文化积淀。特别是书院文化,经过周敦颐等一批批大师讲学传道深植之后,更是成了新宁文化之根、之魂,孕育了无数精英智者,他们开枝散叶,在这里自由来去,蕴成有形无形的思想厚土,使新宁这块人杰地灵的古城更添了厚重的人文气质。
但当今时代已进入信息社会,开办书院,相较于古代“书院”已大有难度。不过,中国正处在伟大的复兴时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定伴随着文化的伟大复兴。书院作为中国古代特有的教育组织,为中国的教育、学术、藏书、出版等文化事业的发展可谓功不可没,文化复兴,书院的复兴也理所当然,这些年中国书院纷纷举起,重续中华文脉,除恢复书院讲学、研究、藏书等功能外,借书院立德立言,以文会友,激发思想,成为促进文化发展繁荣的重要园地,就是明证。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感召下,新宁已制定了整体的文化战略,要通过实施文化溯源工程,加快恢复夫夷古八景、夫夷侯国古城等文化遗址,打造一批具有新宁印记的文化地标和文化景观,最终将新宁打造成世界优秀旅游目的地。金城书院立足于舜帝南巡驻跸、谏议书院余绪流芳、周敦颐理学的濂溪一脉以及楚勇(湘军)文化的发端之灵地,在书院文化复兴的潮流中应运重生,已具得天独厚的文化魅力,在新宁整体文化战略中,责无旁贷担负起对书院文化、放生阁文化和夫夷古城文化的挖掘和整理工作。作为新宁文化重要根柢,金城书院的意义正日益显现,如今又有肖剑锋、张才山、周光辉、周晓波以及谢道圻、许毓茹、谢宗生、彭丽君、康雪、巴比伦……等家乡一干有识之士的鼎力传承,续写弦歌,而且以他们的智慧,会大有变通,既能守陈,更能出新,在新时代的新宁,必将生发出独特的文化之光、思想之光。
这金城书院的光,亦将穿透新宁的历史烟尘,温润这一方僻静却不孤陋的土地,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文化复兴进程中一束耀眼的、迷人的光。
作者简介:王子君,作家、编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文学总监。已出版各类文学作品16部,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白太阳》、散文集《无花》、纪实文学《黄克诚在中央纪委》等。数十篇作品被广泛转载并入选多种文集及中小学生课外读物、语文考试试卷或培优达标测试题。数十家媒体对其进行过报道。曾获中国人口文化奖、冰心散文奖、中国徐霞客旅游文学奖、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奖等奖项。电影《母亲花》编剧。另著有《一代楷模黄克诚》《老子大传》《蓝玫瑰》等影视剧本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