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往嵊州的大巴上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上了车,用一根竹棍挑了两大袋东西,沉甸甸的,像是晒干的咸菜。处在这个年纪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呢?他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双澄亮的眼睛,拿着那根颇年轻的竹棍在车上走到这边,又走到底。

他在寻找位子,像是走一条没有尽头的人生。

司机为了能更多地载人,忘了车上人数是20还是19,信誓旦旦地一定说还有位子。找了几圈,司机才嘟囔着说了几句。

男人想要下车了,又找到还能坐的垫子,他站在车门口,像一根上了年纪的竹棍。司机让他坐下来,他就拿着垫子坐在了车前面,不一会儿就和同样是花白头发的司机聊起天来。

我不免想到某种可怕的联系,一个人失去了父母,便没有了来路,只剩归途。即使是另一伴和孩子也不能证明你的存在。而前面所有的时光随着父母的逝去都烟消云散。

久而久之,会有人忘记你的存在,你的称呼渐渐变成“父亲”、“爷爷”“太爷”,,,“祖宗”,或许你早已在中间被断代。

车又启程了,路过一个隧道,车里一下子变得忽明忽暗,跳跃的阳光将我们周围人的脸笼罩一层又一层阴影。

你会不会有时候和我一样,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不真实感?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伸出手指,摸摸自己的脸颊,会觉得这是自己吗?自己是真的吗?

很多人都在熟睡,像某个电影里的画面,静止,深刻。如果这个时候发生点什么,也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就像来时,要到家里的那条路上,自己会先在心底练习好几遍:“师傅,前面一个路口下。”每次都会花好久时间做心理建设,又不停对自己说,“说出来说出来。”有时候不愿说出来,就会坐过站。最多的时候是对自己说,“等会再说吧,等会再说吧。

这是病吧?

有人说这是一种自卑,觉得大声讲话也是麻烦了别人。

没有让座给文中开头的老爷爷,因为当时离终点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而自己肚子又不太舒服,且大包小包一大堆。

啊,为什么会过得那么纠结?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做了也不必标榜,不做又何来亏欠?谁比谁更道德?

喔,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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