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棠 得机失机“南天王”

20世纪30年代,是民国发展的黄金时期,各省也是一派欣欣向荣,最突出的是毗邻香港的广东,进入了全面兴旺的陈济棠时代。陈在民国的辈分不高,机缘巧合地成了“南天王”。1980年9月,邓小平在接见其子陈树柏博士时说:“令尊治粤八年,确有建树。有些老一辈的广东人还怀念他。”

陈济棠,字伯南,1890年出生在广东防城(今广西防城港)东兴马路镇的客家人聚居区,由曾祖父陈炳传从广西博白县迁来。父亲陈谦受为秀才出身,在乡间设私塾,教书多年。陈济棠六岁从父读书。身处乱世,他无心仕进,先考入钦县警察讲习所,后考入广东陆军小学,其间由教官邓铿介绍加入同盟会。

在陆小,陈济棠成绩很差,尤其是正步老是踢不好,每逢校阅,他都被留在室内搞卫生。毕业祝酒时,同学们都称赞名列榜首的梁安邦,说其前途似锦,梁醉醺醺地说:“大家将来都能有出息,除了陈伯南。”有人道:“可不要门缝瞧人,陈济棠可能比我们走得更远。”梁不屑地说:“倘能如此,我给他捧靴。”后来,陈济棠做了广东老大,梁混得一般,找陈济堂谋求职务,进门就说:“伯南,我给你捧靴来了。”陈济棠一笑道:“老同学何必开玩笑,现有一个交通团团长出缺,未知你肯屈就否?”梁喜出望外,只是八年未得升迁。

辛亥革命后,陈济棠进入广东陆军速成学校,毕业后加入粤军,从机枪连排长累积军功至团长、旅长、师长。在1929年的蒋桂战争中,他眼看老上司李济深被扣押在南京汤山,马上旗帜鲜明地站到蒋介石一边,先是接管了第四军,然后再任讨逆军第八路军总指挥,一举成为广东最大的军事首脑。1931年胡汉民被蒋介石软禁,粤派势力通电反蒋,赶走了蒋派来的广东省省长陈铭枢。谁知九一八事变后,连汪精卫等人成立的广州国民政府也被取消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陈济棠乘机揽广东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其运气之好、把握时机的能力之强,令人叹为观止。

陈济棠(中左)与陈铭枢(中右)等人留影

国民党的首席理论家胡汉民提出一种民国思路:“以军统党,以党治国。”这意味着各个势力都必须靠战争“起家”,靠建设“坐大”。虽然胡的矛头指向是蒋介石的南京中央政府,但陈济棠为称群割剧而致力于广东“自治”所进行的种种战争和建设亦如是。陈济棠在广东,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全面发展经济、文化、教育及市政建设等,全省的各种地方警卫队达到106万人;尤其是广州,一跃成为南中国的首善之地,人口达到了112万,四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陈济棠的胞兄陈维周,是个神经兮兮的阴阳术士,哥儿俩极其相信风水这一套。陈济棠原配是叶氏,而陈当连长时邂逅了一名长相清雅的18岁姑娘莫五姑,一见钟情。陈维周调查回来说,那女子脚底有七粒红痣,属于“脚踏七星格”;肚脐边的大红痣,也正对应陈济棠的朱砂掌,绝对旺夫益子。果然,自打娶了这莫五姑做妾,陈济棠的运气可就挡不住了,好事连连。后来莫五姑不仅扶了正,还给他生养了七男四女。

1935年,陈家兄弟花费30万元买下了花县芙蓉嶂洪秀全家的祖坟,以为把母亲葬到此处,就可以取代蒋介石了。陈维周还特地去了一趟浙江奉化,察看蒋介石祖坟的风水,回来说:“蒋介石的祖坟不如芙蓉嶂的龙势远甚。”

1935年春末,陈维周从南京回来对陈济棠说,此次与蒋促膝而谈,见他满脸晦气,断难过了明年,该是你主持党国大计的时候了!于是,陈济棠参与发动了反蒋的“六一事变”。陈济棠召集将领在燕塘军校礼堂宣誓,喊到的人逐一起立,表态:“余决心效忠党国,抗日反蒋,拥护陈总司令,以后如违誓言,必遭天谴!”完毕,举起一把木剑,向一具皮质假人“蒋介石”连刺三下。

陈济棠退回台湾,陈诚(左一)与何应钦(右一)到机场迎接

出师前,江湖术士预言:“机不可失。”陈济棠决然与桂系共同反蒋,联合出兵30万。不料蒋介石用2000万元收买了广东空军,计各种飞机72架先后飞到南雄、韶关机场。有人说蒋介石此举不划算,比买新飞机平均每架要贵三四倍,蒋却说:“这个买卖并不吃亏。我们多一架,他就少一架,当然一架要抵两架的价钱;况且训练一个空军人员,比买一架飞机的钱还要多,同样一个要顶两个。”

陈济棠此时后悔也晚了,只好发了份声明下野的告同胞书,身携2600万元巨款,登上军舰,黯然去了香港。蒋介石见他傻得可爱,派员去安抚,说将来借重他的地方还很多。日军进攻香港前,蒋怕这些地头蛇搅和进去,派专机接他们去重庆。谁知孔二小姐要运她的德国黑贝,把陈济棠从飞机上挤了下去。

1949年,陈济棠任海南行政长官兼警备总司令,1950年去了台湾,任国民党中央执委会常委。1954年11月3日,陈济棠因病去世。陈济棠给自己的评价是:

半生无过亦无功,半世救人难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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