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渐渐深了

秋,悄悄地走进了深处,这是一场场秋雨的功劳。秋叶随着秋风秋雨的洗礼,开始了纷纷扬扬,赴向大地的怀抱,而完成其生命历程的使命。连着几天的秋雨绵绵,今早天高云淡,阳光普照,虽然秋的寒意有些重了。但明媚的阳光,却给阴雨天气里人们沉闷的心房,照进了一缕爽朗和明媚。

公园里健步、跳舞的人们,似乎都迎着晨曦在微笑。无意间看到草丛里的落叶,也在晨曦里彰显着一抹明黄和耀眼。我明白那是园里樱花树的叶子,在季节的轮回里,它们走完了自己的生命历程,回归了这厚重的大地,在泥土里完成灵魂的回归。

凝望这明黄耀目的叶儿,忍不住问询:这不是和曾经的樱花一样的归宿么?叶儿,只是缄默无语,只是在晨曦里,静静地放射着生命的最后一抹明艳和美丽。

忽然想起陆游的诗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花如此,叶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人们在春意阑珊的季节,总是情不自禁地会说:走,看花去呀!人们随着春意春风,一路惊艳地,一次次地赏花阅柳,梅花、樱花、牡丹、芍药,等等。生命的历程,尽管是风风雨雨地走着,但那爱憎分明的本色,始终伴随着季节的流转,绵延不绝。然而,却很少有人大声或者小声地呼朋唤友,说:走,看落叶去。

倏然间,笔者小小的心怀,却对这落叶有了几分怜惜。

走近草丛中一枚枚落叶,凝视良久,我禁不住慨叹:这世间,无论是明艳的花朵,绚丽的红枫,终是要随着季节的轮回,走向生命必然的归宿,奔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向母亲诉说世间的风风雨雨,寒寒暖暖。凝视着晨曦里的落叶,我忽然有些自怜自艾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季节的轮回里,当秋风摘走了树上的最后一枚叶子,寒冬里呼啸的西北风将再次把睡眠的春天叫醒。

春天一旦醒来,这大地的万物将不再安分,它们都随着春天的脚步,闹闹嚷嚷地开始一年里新的历程,无论是大树小树,杂草山花,都一股脑儿地热闹起来,各自彰显着生机。只是今日这晨曦里的落叶,也许再也不能够回生。正如我们人类,一旦生命回归大地,便是一生一世的机缘尽了。即是那奈何桥、孟婆汤,真的存在,也或者不存在,我们又怎么能够自主地选择?即是真有所谓的投胎之说,我们又怎么能够找回我们的今生?凝视着晨曦里的落叶,由不得想到人类。

人类,不是正如这落叶一般?

也许正是这样,古人才有了那句“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的俗语吧!然而,生而为人,如果真有来生,我宁愿是一棵树,哪怕是一棵矮小的树木呢!那样,我就可以一年年,一季季,守着那些叶子,即是风雨侵袭,秋霜凋零。相守,亦总是那样的永恒,——春风夏雨,它们在我的枝头摇曳;秋深了,风霜来了,它们在我的根部睡眠。那该是怎样的幸福啊!永生永世,也不过如此地美好吧!

踪影 2021/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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