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之:《干将莫邪》
干将剑和莫邪剑横空出世,可谓天下无敌!可正因为铸造此剑,干将丢掉了性命。多年后,干将的儿子赤长大,为替父报仇,他自献头颅与干将剑给青衣剑客,让其帮忙刺杀楚王,最终了却心愿。
干将和莫邪两夫妻都是战国时期有名的铸剑师,他们铸剑的本领无人能及。有一天,楚王召来干将和莫邪,对他们说:“听说你们的铸剑本领天下无人能及,那么你们就给我铸一把天下无敌的宝剑吧。”夫妻俩知道楚王的命令不可违背,只好答应了。
这天下无敌的宝剑可不是那么好铸的,做得不好还得杀头。于是,夫妻二人费尽千辛万苦,踏遍千山万水,终于找来一块纯青透明的铁,这块铁寒气逼人,还发出奇异的光彩。干将和莫邪高兴极了,他们把铁放进高温的炼炉里炼,可是,整整三天三夜,这块铁一点也没有熔化。
干将静静地看着这块青铁,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了。他抬头看着远方,声音沉稳冷静,说:“这是块异宝,看来不下点鲜血是不能熔化的。”说着,干将挥刀割破自己的手腕,他的鲜血缓缓滴入炉膛。莫邪也割破自己的手腕,当他们的鲜血在炉中相溶时,炉中寒气顿时消失,青铁终于开始熔化了。
因为这块铁融合了夫妻二人的鲜血,所以他们决定打造一对雄雌双剑,并将这对剑命名为干将剑和莫邪剑。
为了打造这天地间最好的宝剑,干将莫邪夫妻俩用尽了毕生的精力,废寝忘食地打造。当炉盖开启的刹那,滚烫的炉膛中腾起一道白色的蒸汽,那道蒸汽缓缓升到半空,又化为一团白云,白云慢慢散去,漆黑的夜空中出现两把通红的宝剑,这两把剑又慢慢地落在炼炉里。
干将从后山取来冰凉的泉水淬火,水滴到剑锋上冒出丝丝的蒸汽,剑一点点地变青,浇了七天七夜,这两把剑才变为最初纯青的颜色,像冰一样的透明晶莹。
这天下无敌的宝剑虽然铸成了,但也并不见得就是好事。自古以来,过河拆桥的君王也不少。干将对妻子说:“我们帮楚王铸剑,但是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完成,楚王一定会怪罪我的。就算不是这样,他也怕我帮别的国家铸剑,会找个借口把我杀了。”
“那你不要去给他送剑了,我们把剑藏起来。”莫邪担心地说。
“我们是躲不过他的追捕的。”干将看了看妻子那圆鼓鼓的肚子,说,“我去送剑,他只能杀了我,我不去的话,你和孩子也会受到牵连的。”
听了这话,莫邪的眼泪滚了出来。干将又说:“假如你生的是男孩,等他长大后,你就告诉他,家门前的那座南山上有一棵松树生长在一块巨石旁边,就在那块巨石的背后,有我藏的雄剑。我只带一把剑去见楚王。”
莫邪点点头,哭着送干将出门。
见到了楚王,干将把莫邪剑呈上去。哪知楚王找了兵器专家察看,专家仔细地看了一遍,说:“好剑!不过,这剑并不是天下无双啊。”
“什么?”楚王暴跳起来,说,“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剑?”
“按照这剑的构造,想必应该是雄雌双剑,这只是一把雌剑。”
“大胆干将,你不只铸剑延误了时间,还欺骗本王。来人啊,把干将拖出去砍了。”
楚王的命令一下,一个士兵马上上来把干将押出去,当场斩首了。
不久,莫邪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赤。这个孩子长得十分奇特,他两眉之间的距离有一尺宽,人们都叫他“眉间尺”。赤长大后,就问母亲:“小时候我一直问你父亲在哪儿,你说等我长大后再告诉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请母亲告诉我,父亲到底在哪儿?”
莫邪被问得眼泪落了下来,说:“你的父亲和我给楚王铸剑,但是剑铸好后楚王却把他杀了。剑有两把,一把献给楚王了,还有一把在我们家门前的南山上。你到山上去,找到一棵旁边有巨石的松树,另外一把剑就埋在巨石后面。”
于是,赤上南山去找到了那棵松树,他拿起锄头一下一下地锄,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又升起来,赤才看到那把埋藏了十七年的剑。当覆在它表面的泥土一掀开,就有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干将剑发出青幽冰凉的寒光,满天的星光骤然失色,整个漆黑的世界里就只余下这样融融的青光了。
第二天,赤就背着干将剑去楚国为父报仇。这天夜里,楚王在梦中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双眉之间有一尺宽的距离,背着一把剑,向他逼过来,然后拔出剑,大叫:“还我父亲的命来!”楚王吓出一身冷汗,从床上滚了下来。他觉得这个梦不可忽视,于是找来画师,按梦中少年的相貌,画出这个人。天刚亮,榜文就张贴出来了,重金悬赏捉拿画中人。
赤一从客栈出来,就看到这到处张贴的榜文,好在他戴着帽子遮住了脸才没被人认出。但在这人多口杂的国都毕竟不是办法,于是,他马上出城,躲进深山。
想到还没为父亲报仇就事先暴露了行踪,赤痛苦极了,他拍打着树,大哭起来。这时,他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青衣剑客,这人头上戴个斗笠,后面背着一把青铜剑,他问赤:“你年纪轻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哭得那么悲切?”
赤转过身来,青衣剑客看见这少年长着大大的额头,两眉之间竟有一尺宽,这特别的长相马上让他想起城里榜文中的那个画像。他又问:“你就是楚王重金捉拿的眉间尺?”
赤擦了擦眼泪,大声说:“没错,我就是楚王要捉的人。”
“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楚王,他要出重金悬赏捉拿你?”青衣剑客好奇地问。
赤看这剑客能如此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一定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就对他说了自己的事情。
“这个楚王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民除害。”青衣剑客义愤填膺地说。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楚王的宫殿,戒备森严,怕是很难见到他。不过……”
“不过什么?”赤急忙问。
“你想不想为父亲报仇?”
“当然想。”
“假如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呢?”
“就算付出性命我也要为父亲报仇。”赤坚定地回答。
“楚王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干将剑是不是在你手中?”
赤点点头,从身后取下装宝剑的剑匣子,这匣子一打开,一阵刺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好!”青衣剑客说,“楚王要的就是你的人头和宝剑,假如有这两样东西,我才能见到他,你可愿意献出生命和宝剑?”
“我愿意,只要你能为我父亲报仇。”说着,赤拔出宝剑,“唰”的一声,他那大大的头便滚落到手上。赤一手拿着剑,一手捧着头颅,僵直地站在那里,死了。
青衣剑客眼中透出极深沉的悲痛,静静地跪倒在地,对赤那死而不倒的无头尸身拜了几拜,说:“好孩子!我决不会辜负你,我一定杀了楚王,替你父亲报仇!”这时,赤的身体才慢慢倒下。
埋葬了赤之后,青衣剑客带着干将剑和赤的头去见楚王。楚王欣喜若狂。青衣剑客对楚王说:“这是勇士的头颅,应该用热水来煮烂他,好让他魂飞魄散。”
“好。”于是,楚王叫人端来一个大锅,用猛火把水烧滚,把赤的头颅丢下热水中去煮。可是,一直煮了三天三夜,竟然没有煮烂。卫士把这事告诉楚王,楚王亲自去看,赤的头忽然跳出热水,在锅边上瞪着大眼睛,非常愤怒地看着楚王。青衣剑客对楚王说:“这少年的头煮不烂,必须要楚王亲自把它推下去,才能煮烂。”于是,楚王走近大锅,说时迟,那时快,青衣剑客立刻拔出楚王佩戴的干将剑,一下子把他的头砍掉,滚进热水中。
赤的头立刻咬住了楚王的耳朵,两颗头你咬我扑,一时难分胜负。这个时候,青衣剑客忙割下自己的头,帮赤去斗楚王。经过七天七夜,三颗头颅都被煮得稀烂,分不清你我他。人们只得把锅中之物分成三份,葬在三个地方,修了坟墓,通称“三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