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私语 ☆ 终身读书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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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读书赋

文/老渔

某年月日，天气晴和。至晚，山居野人，邀客蓬门。治酒篱墙之下，举灯星海之中。荐以芽茶山药，野蕈村醪，借山泉之玄乐，共柴院之幽兰，且歌且饮，边笑边谈，主宾甚洽。

酒至半酣，月已高悬。清辉匝地，山影空蒙，万物浑然而一色，令人目醉而神迷。客乘兴举盏而歌曰：“长江浩渺兮，乃千流之汇；泰岳巍峨兮，非抔土之功。水欲灵兮，必具龙腾之所；山欲名兮，必修仙驻之宫。欲兴雷电兮，必蓄乾坤之势；欲起风云兮，必存江海之容。”余闻之，顿觉心旷神怡，不禁踏足击掌而和。

俄顷歌毕，客曰：“君不见，四维沉寂，万物蹉跎，似真似幻，如梦如讹。想今人，终身劳碌，穷命奔波，纵捞厚积，犹恨无多。所有真属己乎？不过清辉白露耳。”余奇之曰：“既求非所求，然则何所为求欤？”

客答曰：“书山有路，藏金匿玉，学海无涯，育宝生珠。取之不尽，用之任需。有利己之益，无损人之虞。幼而读书，启蒙昧而开智慧；少而读书，长知识而远顽愚；壮而读书，增能力而兴大业；老而读书，养天年而得晚娱。若手捧残卷，虽身处敝庐，驰神而往，悉会五千年之贤圣；放眼而观，尽览九万里之瑕瑜。通则可济天下而流芳千古，穷则能善己身而浪迹五湖。由是观之，虽家财万贯何能匹焉？”余不以为然曰：“今日之世，光怪陆离。人之一生，赡老养幼，穷忙衣食，尚不得暇，何来闲工务书哉？”

客对曰：“君不闻荀子言乎？'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夫书者，人生之舆马、舟楫也。纳古今于心腹，展四海于眉睛。君不见：无羽翼之丰而遨游天宇，无鳍蹼之健而探访龙廷；无千里之眼而观外域之貌；无顺风之耳而听越洋之声。凡功则倍，有思则明。此皆读书之功也，安得以无暇为托乎？”余欣然而服，转而问之：“先生世居澳门，愿闻彼处学风。”

客曰：“澳门弹丸之地，中西交融之所，华洋杂处之区。人皆好书向学，无论市井妇孺，习先贤之德范，追当世之楷模，尽多博学，广有鸿儒。似愚驽钝，纵然劳苦，岂敢辍书？经年累日，汇滴成渠，虽不兴风雨，差堪列巷儒。况终身学习敝埠已蔚然成风，愚岂敢落后于人哉？先贤曰：学不可已也”余不禁肃然。

是时也，远近鸡鸣，东方既白。杯盘狼藉，酒汁横流，主客酩酊，伏案而眠，竟不觉风寒露冷。

2016.04.07

作者老渔，珠海诗词爱好者。

本版编辑：花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