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马献武《九溪畅怀》
文/马献武
【作者简介】马献武，笔名，墨念，在参加教育工作的同时笔耕不辍。早在2001年就入编《中国世纪专家》一书，目前已有百余篇作品发表或获奖。亲近大自然，愿以文会友，以文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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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国庆小长假，受杭州G20峰会的吸引，我完全忘了是第几次加入了南下拥挤的人流。
刚到杭州，儿子建议我休息一天再到各地去转转，那哪成啊，天知道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比起当年在田间劳作，坐车这点苦，那简直是在享受。偌大的杭城，遍地是美景，让我在屋子里呆一天，那是要我的命！趁此生年华正好，何不让我看个够？！
这鬼天气，真是够热的，手机上显示32℃。我从老家来时，一路秋雨绵绵，人人都穿上厚实的衣服，谁知一入杭州，就像钻进了大火炉。看到这么热的天，儿子说：“大，天这么热，你一身西装受得了吗？我给你换一件短袖的衬衫吧。”“好啊。”儿子的身高和我相仿，可是无论拿哪一件，不是胳膊难以伸展就是肚子勒得难受。老婆在一旁打趣道：“儿子工作很辛苦，身上不添膘，你呢，是越老越发福。”折腾了半天，儿子终于找出一件T恤衫，说是在泰国旅游时买的纪念品，肥肥大大的，想必泰国人都是胖子。可别说，穿在我身上正合适，只是颜色有点不搭，橘红色，还有那上面时髦的图像。正在犹豫间，老婆又发话：“难得有合身的衣服穿，至于颜色嘛，现在哪个人不爱红呢？！”
临出门时，儿子说：“大，G20峰会你没赶上，留下的精彩篇章《最忆是杭州》在西湖呢，我们晚上去看吧，一定让你美不胜收！”“好啊，你说去哪就去哪！”“好，这次我带你们去一个不收任何费用不卖任何纪念品的好去处。”还有这等好事？我忙不迭地问：“那是哪儿呀？”“九溪。”
去九溪的人可真多，车如蚁虫一样在蠕动，好不容易挪两步，前面又亮起了红灯。难道是九溪不收费的缘故？这年头谁还在乎百儿八十块钱。难道是九溪的景致非同一般，堪比湿地西溪？带着种种幻境，终于来到九溪入口处。
顺着山路前行不远，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浓郁的清香，这种清香，随身而行，总想用尽气力多吸几口，这是你在繁华的都市或是闷燥的办公室里难以乞及的。循着这清香，四周仰顾，满眼的绿，苍翠欲滴。原来这香气是从高大的丛林中倾泻而出的，是那满坡的茶树被层林尽染，雾浸烟熏蒸腾而来的。
虽然秋老虎咄咄逼人，但是进山的游人如织。大概是久居凡尘，难抵这大自然的诱惑，趁这一年中难得的空闲，携儿挎女，奔着九溪的清气做一次深呼吸。世界那么大，美景那么多，谁不想实现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可眼前的生活和工作压力山大，所有的梦想只好寄存于心。难怪，凡有山水之处，花草之地，每逢假日人满为患，更难怪，在去风景的路上，水泄不通。
随人流前行，阵阵桂香扑鼻。那深深浅浅的小黄花，密密麻麻地缀满了枝条。偶尔有一株，开着银白色的小花，彰显出玉洁冰清，我兴奋地招呼家人：“快看，快看，这儿有棵银桂！”儿子在一旁反问：“大，你说什么是银桂？”这时，老婆正好走到银桂树下，我指着她花白的头发说：“银桂在你妈的头上！”儿子又问：“什么是金桂？”我笑笑说：“像你这样的孩子，正是飘香的金桂！”儿子嫣然一笑，继续问道：“还有丹桂呢？”我指指身上的T恤说：“丹桂在这儿呢？”
一路重峦叠嶂，茶园深处，峰回路转，溪水潺潺，鸟雀嘤嘤。溪流不宽，最宽处三米有余，上置石卵，游人可以鹤步而行，也可溪中涉水，各有情趣。溪水很浅，浅滩处砂石裸露，积水深处，鱼翔浅底，虾纵蟹横。真想俯身吮一口溪水，润肠洗胃，清静身心。不知什么时候，儿子早已涉足溪中，脱下湿漉漉的衬衫，露出北方大汉的胸肌，口中叫喊：天凉好个秋！
前面不远处有个凉亭，进去歇歇呗。哪知亭中树立一块石碑，“九溪烟树”四个字刚劲洒脱。小亭周边的座椅上，找不到插针之地。据说，来到此处，在清晨或雨后可以看到会冒烟的树。这真是晴天秀色可餐，阴天烟云飘渺。烟树在哪儿呢？我向那高大的树峰望去，淡淡地罩着一层云雾，在树与树之间迂回缭绕，使整个树林都罩在薄纱幔帐之中。好一个九溪十八涧，这里不仅是绿色的天然氧吧，而且还是一幅水墨云烟的山居图！
这里的山多沟壑也多，但不十分陡峭。山脚相互交叉，树木丛生，茂盛苍翠，看不清上山的路，但沿着九溪烟树亭有青石小径可以拾阶而上。刚刚转个弯，便听到流泉淙淙。循声眺望，在一条狭窄的游道上，分成两拨人上上下下，原来这里有一条白练在当空挥舞。只见人挤人，伞碰伞，人流像长蛇在蜿蜒。一阵阵汗腥味盖过时时飘来的桂花香，终于挤到瀑布前，儿子举起手机喊道：“大，站着别动，你和妈在这儿合张照！”这儿的瀑布不大，落差只在十米上下，但水帘飞流直下溅得岩石烟雾四起，更显得烟树名副其实。如果把黄果树瀑布说成是一位男子汉，伟岸壮观，霸气十足，那么，庐山瀑布就是一位妙龄女郎，有着银河落九天的阴柔之美，眼前这条飞泻的白练呢，以悬崖峭壁为舞，腾跃九溪之魂，似一位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在玩耍，让那些久居都市的上班族，一有空闲马上赶来，感受一下烟树之美，大自然之灵韵。
沿路而行，曲径通幽，别有天地，溪水屈曲洄还，九折而出。缓步而思，溪水皆能因山而转，我们生活在凡尘世界，又何必让自己一直陷在痛苦的深渊中不能自拔呢！生命中总会有挫折，但那不是尽头，只是在提醒你，该转弯时要转弯。这就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实在不能转，人心要转。当你转过眼前的山峰，很可能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继续前行，面前的松树多，杉树多，茶园更多，满山坡都是茶树。这里的茶都是举世闻名的龙井茶。每个茶园都标上某某宾馆指定用茶，某某公司专购茶点。容不得细看，那边热情的龙井文化村在招呼游人用茶呢。不要说我禁不住诱惑，就是当年的乾隆爷下江南，不也跑到这里品茗吟诗吗？不信？这里有乾隆诗碑廊和“乾隆与龙井茶陈列室”佐证。诗很长，我独爱最后一句：“敝衣粝食曾不敷，龙团凤饼真无味。”可见龙井对天子的吸引力有多大。我还没有从龙题茶诗的韵味中回味过来，家人早已进入龙井寺，不是去寺内焚香求佛，而是直奔那口“龙井”。听说可以通大海，许多人过去使劲地搅井水，我也前去窥探，还真有龙身在水面上漂浮！
出了龙井寺，日已过午，虽然游兴正浓，可没忘初心，我们该回去了，纵使前面就到龙井村，也只好改日再去作客，因为晚上还要夜游西湖呢。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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