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闲话|爸爸四十九

爸爸四十九

（农历二月初六晚上拍摄的月亮）

我把杯子倒满了豆奶，先倒了爸爸的，再倒了妈妈的，最后倒了我的。

我端起杯子，面向爸爸，手里的杯子矮爸爸的杯子一寸左右。

“嘭”！

“生日快乐！”

又把杯子转向妈妈，碰了一下，再将杯子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二十分钟前，点完菜不久，或许是乘着兴致，或许是被旁边的阿姨问的不耐烦，爸爸对旁边的阿姨说：“给我们整两瓶啤酒。”这一年多来，倒是头一次听见他说来两瓶啤酒。但以往，常常我们一坐下来，都会听见“两瓶国宾，两瓶唯怡”，旁边是翻滚着、咕噜着泡的大锅串串或火锅。20岁后，我常常只能喝一半，身体就泛红，从最初的脸泛红到肚子泛红再到身上起红色的斑点，我知道对啤酒过敏了。索性，就将剩下的一半全部倒进了爸爸的杯子里。他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而酒在我们过去的时间里扮演着“嘭嘭嘭”的角色。

妈妈在旁边呵了一声，两个都喝不得酒，喝啥子酒？我说不喝不喝，喝唯怡就行。爸爸说，那就来瓶大唯怡。

用餐途中，我们几乎没有说话，爸爸默默地吃着，时不时提醒我多吃点肉，把菜吃完。妈妈时不时和我探讨着菜的味道。是啊，由于一些原因我们很久没有吃辣了，现在我也不能吃辣了，今晚算是开了一个久违的例。默默地吃饭，我们家好像一直都是这个习惯，除非真的是有一些争吵，才会大声地说话，但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好。而所有看起来很不好的争吵，其实下一秒也就好了。因为没有任何人有恶意。

快吃完饭前的十分钟，爸爸倒满豆奶，举杯对着我。

“个人在外头好好闯。”

我举杯，仍旧低他一寸处碰杯，一饮而尽，杯子接触到桌面时发出一声闷响。

18岁前，爸爸常说“好好学习，好好读书，莫让我去求别人，我也不会去求别人。”

18岁后，我们每次分开前，爸爸总会说“个人在外头好好闯，争取能够闯出一个名堂。”

18岁前，婆婆常说的话是“个人要好好读书，莫去乱伙（不要和德行、品行不好的娃儿玩耍）。”

18岁后，婆婆常说的话是“在外头坐车坐船要看好自己的东西，莫遭偷了。放假了就回来看我，也不晓得还看得到几回。”

我们又要分别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在家陪他度过的第二个生日。而我的妈妈，我还从未在家陪她过个一个生日。

今天，家里又拉上了宽带，开了WIFI，他们此时正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过去的一年，对于国家来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对于我小小的家来讲，也是极不平凡的一年。好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不管是他的心态还是身体。我想，人生一定是要充满期许和希冀的。

今天点了三个菜一个汤，爸爸说还是比吃火锅安逸些，以后我们出来吃饭都来吃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