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弱势群体”老板、投资人说句话

最近一段时间,裁员是关键词。

京东、锤子、摩拜、美图、得到、科大讯飞等等,至少有近20家科技公司或明或暗地传出裁员或降薪的消息,任正非在最新发表的一次员工讲话中更是提出“华为要放弃平庸的员工”,似乎也在为华为大规模裁员提前吹风。

O2O、互联网金融、区块链、共享单车、人工智能……烈火烹油式的喧嚣似乎就在昨天,为何冬天一下就来了?或许是因为中国的资本、创业者、从业者都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薛兆丰在他的《经济学讲义》曾提出一个问题:谁是企业中的强者?通常人们以为是BOSS,但他却称,是劳动者。经济学是研究稀缺资源的科学,因此,谁对资源拥有更主动的权力,谁就是强者。以此来分析,资本或者企业的所有者从投入资本的那一刻起,他的资源便没有了自由和退路,也无法完全控制劳动者如何使用资源,而劳动者或者创业者的资源是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要听资本支配,但实际上,是全力以赴还是偷奸耍滑,他对此拥有绝对权力。

这是一个和常识不同,却很能解释目前裁员潮的理论。当资源被滥用、被牵制、被支配的时候,资源所有者是弱者,因此应该拥有指挥别人的权力,但如果你放弃这种权力,或者没有足够的制度来保证自己的权力,通常结果不会理想。同样的道理,当劳动者滥用了自己的资源,或者获得不匹配的收入,最终,经济规律会来纠正一切。

如果仔细分析今年冬天裁员的对象,会发现程序员是主要群体。为什么?因为创业者们在几年前的创业潮中,开出了不合常理的薪资条件。2015年底,在本报一篇关于薪资的调查中提到,有二三年工作经验、名校毕业、在BAT绩效排50%的人,年薪35万是标配,应届毕业生20万年薪是“白菜价”,而当年上海的平均工资为71268元。

并不是说码农不应该拿高薪,而是这种高水平的薪资待遇,是建立在虚火旺盛的创业潮所引发的不真实供给与需求之上。当创业者在和BAT争夺程序员时,创业者成为弱者,程序员变为强者,一部分原本只能算是通用资源的程序员,获得了专用资源的价格。

然而,当经济下行,现金为王时,用钱堆出来的市场,泡沫一个个破灭,当潮水最终拍到沙滩上时,这些沙雕的城堡便如散沙一般随潮水退去,最终,裸泳者被留在了沙滩上。

同样,拥有“理想”和“情怀”的创业者,对拥有资本的VC而言,是强者。

共享单车便是最典型的案例。

尽管戴威说“跪着也要活下去”,但事实上,在AI财经社《戴威 官威依旧》的文章中提到,在ofo惨淡经营、勉强维生的2018年下半年,自称“在痛苦和绝望中坚持着”的戴威,“消失”的那段时间其实是带着同为“官二代”的妻子出国度蜜月。对于一名90后创业者而言,这次创业就算失败,也不过是人生长河前半段一个值得纪念的经历罢了,但谁来为数百亿被消耗的资本、到处报废的小黄车、数千万拿不回押金的用户买单?

当摩拜被卖于美团时,胡玮炜曾言,资本是助推你的,但最后你都得还。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显然比当年说“失败了也没关系,就当作一场公益”时,明白了滥用“强者”地位的后果。

相较于描写悲情的裁员、企业倒闭的报道,我更想看到的是,那些看起来风光一时、手握重金的投资者,当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创业者毫不留情地挥霍着资源、用大量无谓的消耗创造市场时的心情。

恼火吗?肯定的。无助吗?活该。为什么?因为他们放弃了自己作为“弱者”对制度和管理的权力。

ofo的失败,曾引发出一场对“一票否决权”是否该背锅的讨论,结果,滴滴、阿里谁也不承认自己使用过这个权利,而戴威在2017年底ofo与摩拜合并的关键时刻,使用了此权,叫停谈判。

当原本就是“强者”的创业者,拥有了更强大的制度力量,“弱者”投资者的溃败,自然并不稀奇。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华为的成功便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任正非从来都认为“华为终将倒下”,这种对自己“弱势地位”认知的危机感,“迫使”他一直用看起来苛刻、不近人情的制度来应对潜在风险:新《劳动法》颁布后,全体华为员工重新签订合同,从零开始计算工龄;2017年,陆续清退“35岁以上的交付人员;如今,放弃那些“平庸的员工”……短期看,对员工心理、个体损伤较大,长期看,企业通过一次次“体检”,始终保持着狼性和强大的竞争力。

再有两周便是春节,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正是年关难过之时。尽管新的一年依然有诸多不确定,但信心依然需要有,关键是如何打破固有思维。在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环境中,“强者”和“弱者”的地位是不停变动和博弈的,尊重“弱者”的资源,让自己的资源变得更稀缺、更具有竞争力,才是“强者”的应有之义。

编辑:挨踢妹

来源:《IT时报》公众号vit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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