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苗红年《空香沾手之板凳果在舟山有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富贵草”》
图文/苗红年
【作者简介】苗红年,职业邮差,喜欢并用文字真实记录自然、人文与内心世界的动静,作品散见《青年文学》《北京文学》《山花》等全国40余家期刊。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已作迟迟君去鲁,更歌缓缓妾回家”。这是北宋诗人苏轼根据当时民歌改写的《陌上花三首》的第三首,作于熙宁六年(1073),诗意婉转凄伤,令人黯然。原诗有一题记:游九仙山,闻里中儿歌《陌上花》。父老云: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王以书遗妃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吴人用其语为歌,含思宛转,听之凄然,而其词鄙野,为易之云。流逝的年份,我有一个能张望静止的现在,漫步山间小道,不在文字中探赜索隐,只想寻得草木来穷神知化。春来闲愁,吴曲越调,旧诗新声,借物喻事,喻已,喻物,换成万籁与内心的碰触。
诗句浸染草木的身段,草木化作诗句的肉身。那身段在春风里不停摇曳,把内心世界的欢呼雀跃绽放的淋漓尽致;那肉身积攒的风霜雨雪,一点点化成酸甜苦辣的浆汁。望影揣形,如果说枝节是挺立在寂寥角落里永不迁徙的傲骨,你去轻轻触摸一下,一定能感受得到鲜嫩细腻转化为粗糙皲裂的细微过程。谁又能清得见折断时的疼痛,销声是她们传承克己复礼的美德,而匿迹终无法藏匿苦楚的独白,兰质蕙心镂刻着情到深处的云纹。庄子《齐物论》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那草头露,那陌上花一如人世荣华富贵,虚名浮利,最后的归宿都是华芳凋谢,香消色殒。人生如梦,有人披蓑衣,着草褛,食残羹;有人驾宝马,啖珍馐,枕帛绸。急匆匆赶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老子归隐,庄生梦蝶为后世留下了返璞归真,融化自然的传说。
眼前的绿株,没有时间去考证是谁为她取了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富贵草,也叫吉祥草。当路过她的身旁,虽然感觉不到有好运垂青了我,但几何形簇成的叶瓣和宽绰的呈现还是让人过目不忘。记得去年,位于定海昌东新村定海小学附近的旧居重新粉刷简装了一下,完工后开窗通风数日,室内仍充塞着材料复合的刺鼻味。妻子叫我去买几盆可以缓释吸收环境场中对人体有害气体的绿萝来摆放,我就先去书里查了一些植物的效用,无意中翻到了富贵草,书名叫“顶花板凳果 ”:这类植物叶条的的绿色表面积大,吸收室内有害气体的能力特强,可净化室内空气,是室内高雅盆栽植物的首选。还可以入药,具舒筋活络、散瘀止痛功效,用于风湿疼痛、劳伤、肢体伸曲不利、小腿转筋等。后来,就从山上移植了几棵野生的,放在房间的角角落落,也许是受了新环境的影响,也许是替我吸纳了室内的有毒气体,一星期后,就默不作声地枯萎了。所以,当我在野外见到她们生机盎然的时候,宽慰之情油然而生。
我发现万物生长其实也是有层次的,国画讲究随类赋彩,那草木也深喑其理。面前的富贵草用层层叠叠的叶片,在风雨里勾、皴、擦、染、点,遂愿造化的神韵。不是吗?牡丹花用激情的层叠触动了世俗的眼光,被冠以“雍容华贵”;而草之富贵,取名者定然也是发现她“饰华绣锦”的一面,我数过她的叶瓣,从小到大,从内向里至少有5层之多。如果说牡丹是花族里“雍容”的代名词,那么富贵草就是“尔雅”的化身。
有的植物拥有色彩斑斓的花纹,而她坚持把单色化作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