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语



梦里,戴着口罩开会,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想着,是不是口罩太厚了,我得摘掉它。不知怎的,醒了——他用胳膊箍着我,胸膛压迫了我的鼻子。挣脱出来,回忆这一夜做的梦,恍惚梦见了一帆。她告诉我考试,作文只得了10分。梦里的潜意识是想追根溯源,“谁叫你不爱读书呢?”但是,我很清醒地忍住了。梦里都知道孩子此时需要鼓励而不是批评。我想试试这个梦灵不灵——每次梦到她的时候,她都会打电话“传唤”我,第一次是送被子;第二次是送校服。


天气预报说有雨,出门的时候,我换了一双鞋子,那个系带的露着脚背。这几个月,倒是省了买衣服的钱。穿着羽绒服放假,一开学就短袖了。平日去学校的时候,我几乎都是不修边幅的。喜鹊见我的时候最多,这个黑白配的家伙不懂人类的审美,更毋庸说去“侦察”口罩下面的脸是不是洗了。日子啊,是过给自己的;装扮啊,多半是给别人看的。
转眼间,初夏了。喜欢这个时候的校园,天空澄澈,云朵簇白。那一排排龙抓槐,绿得恰到好处。我如果是食草动物,就吃了这颜色——嫩嫩的,翠翠的,香香的。和相熟的校长聊天,她告诉我,操场刚打了除草剂,如果21号检查,估计还得拔掉。我想起之前杂草丛生的操场。这三个月,护校的叔叔一直精心打理着花草树木,移植了玉白,补栽了蔷薇,菊花平了头,月季浇了水……校园,倒是保持着盛装守望的姿态。去年的时候,让老两口在劳动基地种的花生,出的不好,一直耿耿于怀。阿姨找我念叨我好几次,一辈子庄稼人,愣是没给人家种好,感觉挺过意不去的。今年,花生长得贼拉的好。


我想起小时候,我种过的一棵樱桃树,又大又白的樱桃。肉肉的,甜甜的。学校改成夏令时午休的时候,我就摘下来,把他们放瓶子里,然后里面灌上水,再插根吸管。那时,老师让到学校去午休,佯装着趴桌子上睡觉,其实,嘴里含着吸管吮吸甜水。水吸光了,再抠出樱桃,偷偷地往嘴里塞一颗,再塞一颗,攒的满口樱桃核儿……那棵樱桃树,曾是我儿时的骄傲。我妈逢人爱讲,”这棵树,是我们小宇一大点的时候从东坑里挖来的,自己撒泡尿就浇活了。”我再大一点,就不许她再说了。因为,隔壁爱萍和爱萍妈会笑个不停。
我的电脑重新装了,因为那天整理资料的时候,它倒过来拿大顶,我发了个朋友圈,多一半的朋友找到了归因——物如其人,随它主人一样有个性。我弱弱的笑了,说这些话的人,多半是陪我十年有余的朋友。他们选择了“人无癖不可与交”!

一大点


中午,吃坏了肚子。原因是昨天的木耳,我自己炒了吃了。因为昨天,他说给爷爷包顿饺子吧。我蒸着的时候,去厕所玩手机。玩了很长时间下来。然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气了。我不喜欢用电磁炉炒菜,就去快餐店选了几样菜。我说我闹肚子了,他说,你傻啊,你难道不知道泡久的木耳有毒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的爷爷在村里宣扬,他孙子做的饭最好吃,他孙子都没坦白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实。
一帆果然“调”我了,这次,是让我去送书。文综选择题的书。人到中年,突然开始期盼一种卑微的幸福,那就是愿意被孩子支得团团转。我怕最冷漠,我还怕,她亲近她爸疏远我。回来的时候,从欣欣姐家门市经过,有个中年妇女喊住我:“老师,你还认得我吗?”口罩遮住了她半张脸,黝黑的面孔,眼睛里满是笑意。我一头茫然,她拉过一个年轻人,“老师,这是我儿子,你还记得他吗?”娘俩瞅着我,像考官一样等我调取记忆——“李佳宝!”我冲口而出,忘了是哪一届学生了。“你现在在哪儿啊?”佳宝告诉我他学的法律,分到了沈阳中院。我跟他妈妈讲,“你准备着吧,等着去沈阳给儿子带孩子!”妈妈憨笑着回应:“他说不让我哄,怕我给哄傻了。”我看看佳宝,他笑起来牙齿洁白又整齐,于是,我想起了他小时候腼腆的样子。
半开的车窗,微凉的风。我想了一个很遥远的问题——如果,有朝一日,我当了姥姥,肯定不会把孩子哄傻。这样想着想着,我兀自笑了。

一个小时后,天空开始下雨——闹着玩的初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它好像是为了兑现和天气预报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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