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寄 | 语
男孩目送女孩儿远去,钢琴声在熙攘人群中缓缓落去。
在公园的长椅上躺着的他望去东边的穹宇,半隐银月,零落几颗碎星坠着。他好像期望着这一刻画面许久了,从他无数的回忆里搜寻着类似的画面。
他想象过许多孤单落寞的画面,就是现在了。
白芍温婉可人,楚楚动人。
种花的人一定是知道花语的吧!毕竟种花的人是有方向性的去选择种子,置办花盆,购买养料,放在合适的位置。
眼泪被车窗外的风带走了。
暑假结束了,蝉鸣也只是来年的事情了。
父母带着男孩去了千里外的南方,沿途过江大桥的列车行驶了五分钟,南方的湿热让男孩朝暮忆起故乡的四季,几个月之后,男孩请求父母让自己回到故乡,这个请求五年后才被允许。
回乡之日,父母并未送别男孩,车站道别的人很多,男孩多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嗨!吃糖!”一位戴着顶豆绿色渔夫帽的陌生女孩将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显得亲近,熟人一般,女孩的手心已就放着糖果,素衣娇态。
“啊?你是!”
“你不是要去旧巷市吗?你不是认得我吗?忘了吗?傻瓜!”
女孩摘下帽子,眼睛闪着星宇璀璨的光。
直到列车出发前,男孩都不清楚她为何与自己同行,手中的糖已经被男孩捂热了,变得柔软,放到嘴里味道一定是怪怪的,再看看座位对面的女孩,靠窗歪着。男孩索性将糖果放到了背包两侧的袋子里。
列车驶过那座过江大桥的时候,男孩注意到了女孩的神色,恍惚间蒙了一层淡淡的灰色,像一幅尘封多年的刚刚从阁楼里拿出的素描画,那层灰尘已经深深地融入了这幅久远的画。
“喂!喂!”女孩的手在男孩的面前晃了又晃。直到女孩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了男孩的额头上。
“嗯?发什么呆呀!”
“我好像认得……”男孩眨眨眼让自己的视线聚焦起来。
男孩这才注意到了俯身站着的女孩,女孩收回的手指,涂着牛油果色的指甲油。男孩将头靠在了窗边,将书包放到了胸前,抱着。
“你的手指怎么那么凉,像冰一样。”
“车厢的空调开得太低了吧!”女孩合了合手掌。“医生说我天生就着这样,异于常人。”
睡了一觉后的我发觉渔夫帽女孩已经不在了,她不是与我同路吗?些许是中途下车了,亦是她原本就是要找个旅途上唠嗑的人,可惜我本就不擅长与人唠嗑。不过,对于我的目的地她可猜的真准。
“前方到站陆水市,注意下车。”
我还有两站就要下车了,这节车厢旅客本就不多,两三个人大都一摸一样地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一下身子,提着包裹前往车厢口,周围随即恢复了平静。
这一站停靠二十分钟,托着小木箱走进来的一对大爷大妈在车厢来回走了三四趟,每当他们经过我身旁的时候都面带微笑。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想让我照顾一下他们的生意。
“阿婆,来瓶水吧!”
阿婆用眼神示意着让我选水的牌子,我随即选了一个价位没那么高的蓝瓶子包装,我本就不是太口渴。大妈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
这个价位显然是有点高的,我不好意思再换别的,索性就这一个了,别的牌子说不定价格更高。
“我渴了!”她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只手划过我的耳边,还是那一股冰凉,女孩努力地去拿折叠板上的那瓶水,我不敢稍有动作,直到她的头发在我面前垂了下来,白格子领带摇摇晃晃碰触着我的鼻尖,小声说了一句。
“我来吧!”
她停住了,尽管那瓶水已经近在咫尺。“嗯!”女孩收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