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洼头”的雨

我的出身地在江西安义一个叫“草洼头”的村子,村盘很小,名字也很南方。据老一辈说这村名来源于村前河边那块刻有“草色千年秀,洼水万派长”字样的青石碑。

打记事起,它从来都是我和小伙伴于夏日里最钟爱的跳水台,天长日久,刻字磨得有些平滑,但这丝毫不影响乡亲们对它的敬重,也因此嵌入年少的我对那个古老传说的景仰里,直到现在也未退色。

老家留给我最清澈的记忆就是站在村前小河的青石桥上看落雨,看烟雨笼盖下的河里戏水的那群老水牛、田里躬背忙活的乡亲以及久久回荡在田畈里唤我乳名的母亲大嗓音……

那时的天总是很调皮,一会跟时令耦合,又不时喜欢与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作对,想下就下,想停就停,毫无章法,任性的很。

不晓得为什么,我却从未厌烦过“草洼头”的雨,无论是走在上学的田埂路上还是在凉飕飕的春田里栽禾,从未打过伞,也没过躲雨,生怕错过什么,可又话不上来。

而今中年的我,过着平凡之极的朝九晚五生活,每每下雨天,总是固执的面朝老家方向发一会呆,幻想着执笔记下那一场又一场懵懂而又美迷的雨,镌刻那份烟雨痴情,哪怕是几章发黄的旧字。

也想临摹每一个静静流淌着的寂廖时日,浓墨淡描间,沾满流年的净怡,咂摸一路的清欢……

相守这份安逸,暗香浮动,终究,理不清头绪。这情结就象老家的名字一样,很随意、很土,令我羞涩到不好意思对外人话。

当下,还是执拗的不想消磨这个记记挂挂,哪怕是一闪念也不敢。也没想过如何妥善保管它,可能是因为“草洼头”的雨已经深植于我的寸心寸意里头吧,看似平静的紧,一经说出,必竟卷起心玄谷底的滔滔巨浪。

罢了!

作者微信:18970029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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