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 鸣||刘学友

 蛙  鸣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南方水乡的画面,一阵蛙鸣声从水田里传出来,呦,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音乐了。
二十多年前,我曾听到过一次蛙鸣,那蛙鸣十分壮观,成千上万的青蛙一同“咕哇咕哇”的鸣叫,像在开会,像在进行一场宏大的音乐比赛,弹奏着一曲奔腾的交响乐,震感人心。
一九七九年我在京城近郊插队,剩下的傍晚下起了大雨,我们几个知青躲在屋里玩扑克,消磨时间。雨下了三个多小时后停了,有人提议去捉青蛙,回来炖着吃,当夜宵,也开开荤。平时我们吃的很差,除了炖白菜就是炖白菜,很少吃到肉,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一顿饭吃两个窝头或馒头,那馒头是黄色的,不是碱搁大了就是面粉太差,看了让人没有食欲,吃两个馒头也不饱,干活时总觉得饿,回一趟家总要带一堆吃的。知青们组织起来,偷农民的鸡狗是常有的事,一个目的,改善伙食。青蛙肉用油炸,酱油焖出来也非常好吃,小时候常到别人家吃这东西,那时我家住在城乡结合部,周围都是农村,有稻田,有茅豆地,还有荷塘,这些地方都是青蛙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大孩子们常去那里钓青蛙,回来炖一锅,分给大家吃,香喷喷的。
我们几个知青都吃过青蛙肉,知道它的甜美,香喷,一人提议,大家响应,拿起手电筒,冲出门去。
雨后的夜静静地,空气凉爽,我们穿过几条马路,来到一块稻田里。稻田的周围是一片小树林,月光朦胧胧地照在水面上,稻田绿葱葱的,水面一片雾气,很凉。突然,一声蛙鸣,接着两声、三声打破了沉静,左边蛙鸣了,右边蛙鸣了,远方蛙鸣了,到处都是“咕哇,咕哇”的叫声,整个稻田里都沸腾了,节奏整齐,说不清楚有多少只青蛙在一同歌唱,声音震耳欲聋,十分壮观,像有一支庞大的交响乐团,在弹奏着一曲激昂的乐章。我们一行人站在稻里的田埂上,静静地听着蛙鸣,忘记了捉青蛙。
这蛙鸣一直留在我的耳边。
改革开放后,城市扩大化了,我们居住的周围,农村变成了城市,茅草地变成了大厦,没了稻田,没了河塘,没了青蛙孳生的地方,我们再也听不到蛙鸣了。
其实,住惯了都市里,在雨后走到乡间,看到满处绿色的茅草,半人多高,茅草上挂着晶莹的雨珠,嗅着凉爽的风,闻着青草的香味,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耳边再有几声蛙鸣,难道它不是一首动听的音乐吗?
 
2002年8月24日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蛙鸣》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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