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特刊】清明祭 | 奇迹 （主播：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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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祭

作者|奇迹

诵读|紫烟   编辑|云影

有一种思念，叫清明，在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份对己故亲人的无限思念，虽然早已是天人两隔各守一方，但这份思念一直却不曾淡忘，每到清明时节，愈加浓烈，愈加醇厚，忘却的仅仅只是伤痛，不忘的是思念；清明这天，不论道路有多么艰险，多么遥远，工作有多么忙碌，都要走向故乡那个方向，因为那里有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有我童年玩耍的老屋，有我无限的回忆，有我初生的根，有养育我成长的土地，那里更有我祖先早已安息的亡灵。

妈妈去世已二十多载。

妈妈的坟粗看与她生前略胖的体型、爱好干净整洁的脾气格格不入，瘦小而又增添了无数杂草，显得零乱不堪。但这也应了妈妈的生辰，牛一生付出的是辛勤和汗水，爱吃的总是些粗糙杂草……

妈妈出生在一个富有而又特别有教养的家庭，若不是旧社会那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所毒害，我想妈妈定是位出类拨萃的女性。在良好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妈妈，耳熏目染，也养成了不少好习惯。

妈妈一生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朴素大方。她没有多少华丽的时装，但随时都收拾得干净得体，举止不凡；言谈随和，而又有理有据，和谒可亲；从不刻意去打扮修饰自己，但不论怎样看，都充满那种高贵不俗的气质。

妈妈经常给我们讲她小时候的故事，外公属那种德高望重的乡坤舵把子类型，据说十里八村，谁家若有一男半女，作壮丁被抓被拿，求到他名下，只需挑一担油，再使些银钱就能换了回来，就是乡里官家也让他三分，给他些颜面。大小庙宇每每庙会，也离不了他掌勺开坛，威望极高，但就是不让自家孩子沾染上一点点坏毛病，揩庙里油，拿厨房一点点吃食，毫不徇私弄情，家规极其严格，近似有些苛刻。妈妈对研究吃食也特别有讲究，这也许是拜我外公所赐，可能她得到了外公的亲授真传，不论是普普通通的菜蔬瓜果、豆子面粉，还是鱼肉飞禽，经过她手一烹制调理，总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这也许会成为我一生最难忘的那种味道，这是种妈妈的味道。

家庭聚餐，每每最后上桌和收盘的总是妈妈。喜欢收盘捡碗也是我心中一大疑惑。这个秘密直到她临终前两年我才略懂一二。这不仅仅在暗示妈妈勤劳谦让，原来收盘捡碗还真隐藏着大大的学问。妈妈说：“ 如果一点不剩，这顿饭说明做得很好很成功，值得总结经验再推广，如果还剩得多或者未动筷的，说明他必有原因，必有不足之处，提醒自己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改进方式方法”。

我印象最深的还有件事，就是妈妈去逝后去整理她的遗物。当打开她衣柜那一刻，我震惊了！一件件衣服以及袜子内衣等小物件，不但按季节分类，而且不论是爸爸的还是自己的，都收扔拾得整整齐齐，有棱有角；我都不忍心去打乱他们的秩序，怕弄乱后再也还不了原样。为此我还在爱人和几位嫂子面前念叨了好些个时日。

还有妈妈爱和我换零钱（那些年，我做自营生意）。她隔三差五就会问我；“能错开十元五十的不？”有时她还替我帮衬几元几毛不足的。这也是我在几年换钱经历过后，才渐渐懂得妈妈的良苦用心，她是用最纯朴、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告诉我，过日子要学会积累，积少成多，积一成百，积千成万。可惜我一生中却只有曲指可数的几次，主动拿出些钱物来孝敬妈妈，这也是我心中最大的憾事。正应了我当时祭奠的心情：“坟上烧纸一万，不如在生奉上稀饭一碗”。这一切永远都回不去了……

令我略感慰藉的是，妈妈有两位亲人，在另一个世界里陪伴她左右。左有我从未谋面，但从长辈口中得知，有极好口碑的婆婆。右有从小就来我家做童养媳，温柔善良、吃苦耐劳的二婆婆（二爷爷老婆）。在这孤寂的大山中，有个说说知心话，拉拉家常的亲人。

嫂嫂的一席话打破了我不尽的思绪。“快看，快看，空中乱舞盘旋的纸钱是妈妈在笑，她在阴间看照着我们、保佑着我们，她收到了，收到了……。”是啊！每年这天，妈妈都会躲在香雾里向我们微笑，她收到了，她收到的也仅仅是份淡淡的思念。我们也只有借这十多分钟的祭奠释放着思念。跪拜之后，我们母子又只有在梦里相见。

只有坟上两颗渐渐长大的翠柏，是那样的葱茏挺拔，像妈妈生前一样刚正不阿，而又显得那么孤独无助，永远地替我们陪伴着、守护着妈妈……

愿天堂永远没有痛苦，没有悲戚，人间永远充满幸福，充满希望！活好当下，珍惜现在，才是对逝去亲人最好的安慰，最好的祭奠……

辛丑年四月写于绵阳

作者简介

奇迹，原名蒋志平，四川绵阳人；喜欢读读写写，行行摄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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