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父亲母亲
纪念我的父亲母亲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珍惜好当下,而是对过去耿耿于怀。
父亲的离开有21年了,母亲永远离开我也整整三年有余。
昨天我特意去了寺庙里,为父母亲烧了纸钱。
对于父母,我只能在梦里和他们相见了。
昨晚,我隐约梦见自己就在老家陪父母们吃饭,心里头答应以后要为父母每周洗一次碗。
今天是清明,魔都的天气格外的晴朗。
清明在当下,更多的是个祭拜先人的时节,而并没有多少人是去踏青。
但是我非常羡慕那些正在赏春的人,因为他们应该是回到了老家,陪着父母一起在游玩吧。
在家人里头,首先就是父母了,父母就是本源。
在祖国,父母们为了孩子,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去呵护、去陪伴,哪怕孩子犯了法。
可是,为父母,我做的真的太少太少。正因为做的太不够、太不称职,所以我老是心怀愧疚。
很多时候,感觉外国人对自己的家人更关注。
至少我是在外国电影里知道的:家人是比梦想更重要的事情。
为了梦想,急、急、急、急、急、急成为常态。
为了梦想,没花时间去陪伴父母,也成了常态。
人生根本就不是赛场!陪伴好家人才是我们最应该去做的事情!
有三年多没有吃到母亲做的家乡饭了,在我心里头,母亲做的家乡饭就是最干净的。真的怪我当初没有尽心竭力守护好母亲。
家乡有个主食,叫“搅团”,那是母亲最拿手的饭了。
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在上海也常常能吃得到。
这个“搅团”最初是用玉米面做的,后来只能用麦面了,因为玉米都拿去喂猪了。但是最正宗的“搅团”还是得用玉米面来做。
做“搅团”是个体力活,要先把水烧开,然后一手往锅里撒面粉,另一只手用一根擀面杖用力搅拌,要让面粉充分溶解在开水里。做成两三个人吃的“搅团”,每回大约需要搅拌10分钟。我尝试搅拌过几次,不出一分钟,我就搅不动了。
搅拌均匀后,盖上锅盖,再煮上15分钟吧,可能。
然后,用勺子舀出一部分出来,倒在大碟子里,或盘子里,让它自然凉下来,这部分圆饼般的糊糊,就称之为“搅团”。
然后还要准备一盆凉水,找来一个电饭锅里的、那种蒸馒头的、满是圆孔的蒸屉,让一个人端在这盆凉水的上面,这时候,另外一个人端起锅,把里头的剩下一部分面糊糊,倒进这个蒸屉里,糊糊们就从蒸屉的圆孔渗出来,流进凉水里,冷却后就成了圆柱状糊糊了,有点像小蝌蚪,老家人称之为“鱼鱼娃儿”。
还有一步,就是在锅里放上油,烧热,再把很多蔬菜,例如豆芽、青菜、白菜等一股脑儿倒进去炒。快要熟的时候,再把清水倒进去,烧开后就可以作为调味汤了。
一般的,盛出一勺“鱼鱼娃儿”或切一大块儿“搅团”放进在碗里,然后再把那个滚烫的、包含各种杂菜的调味汤倒进去,这样就可以开吃了。母亲做的这个杂菜汤非常专业,也是我吃过的母亲做的最好的菜了。小时候,我不敢吃这个“鱼鱼娃儿”,因为在吃的时候,感觉就像蛇往我喉咙里钻,吓死我了。
我应该也会做这个“搅团”。
我的父亲是个专业为磨工的技术工人,磨工很精密,对应的就是车工,是很粗燥的。父亲话不多,但促使我不断去念书的斗志应该来自我的父亲。
八七年的春晚是我全家人看的第一个春晚,那是个兔年。父亲从不反对我看电视,对我的学业而言,他给的只有鼓励和默默的支持。
老家那时候,还是用辘轳从井里打水来吃的。当然,有时候,母亲的心太急,水桶就会像被从空中丢下去一样,一个猛子扎进井水里,这个时候,很有可能,水桶上的铁丝就松了,桶就掉进井里头了。这时候,捞桶就成了父亲的专有事了。
有好几次,都晚上八点多了,我看见父亲一个人坐在井边,在用一根铁钩子,尝试着把那个躺在井底的桶给钩上来了,桶是能被捞上来了,得反复尝试,有时候,今天捞不上来,明天再尝试。一遍不行,就十遍。
水桶的周缘都是是反折向外再向内的,经过无数次尝试,只有当铁钩子勾住这个反折的时候,捞桶就快要成功了。勾住之后,得千小心万小心,不让桶碰到井的周围,要不然,桶就会再一次来个自由落体,又冲进井底了。
当然,我也有过好几次成功捞桶的经历。这种锲而不舍的尝试就是从父亲领会来的。最近几年,我就是在想,把微导管伸进动脉瘤腔里,难道不和捞桶神似吗?
父亲真的很全能,还会做木工活。父亲给家里做新式门窗的时候,我会在旁边溜达,也常常要帮个小忙。记得我大学最后一年实习的时候,有个骨科教授带上我和进修医生一起帮一个患者拆钢板。有三个螺丝,他俩轮番上阵,都十分钟了,就是拧不下那个螺丝。最后我斗胆说了句,让我来试试吧。结果我一只手固定螺丝刀在螺钉上,另一只手拧着螺丝刀,几乎是瞬间,就拧下来了那个在人体内已经呆了半年的螺钉了。骨科教授看了看我,说我适合当骨科医生。
实习那会儿,我一闻到石膏的味道,就感到内心恐惧,所以也就没有想去当骨科医生的想法了。
今天又是一年的清明节,女儿想让我再写一篇文章,来纪念她的爷爷和奶奶,我答应了。女儿心里头还有我的父母,我感到很欣慰。
医学能让肉身运转,而只有感情才能让心身一起运转。
家人是比梦想更重要!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