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人生(散文)
我向来不明白何为闲事,就像我从来就没有弄清楚什么是正事。人生尽做闲事,恐是荒了正经,日日努力正事,未免太累,人生须得半日闲才好。世上正事闲事应是交替进行吧。这样的交替也是我想当然,其实什么时候做的是正事,什么时候做的是闲事,仍是一头雾水。我的一位堂兄,那时大概也才十一二岁,贪玩,每日里与我们七八岁小孩子玩在一起,我们也是很喜欢他,他玩的主意总是比我们高明大胆,我们一群就屁颠屁颠跟着他嬉笑打闹,上树爬坡,下河摸鱼,滿世界疯癫。但是一日里,他的父亲,也是我的伯父,站在家祠主堂的高阶上,大声训斥堂兄:这样大了全是贪玩,很该做点正事吧。从此,堂兄很少与我们一起玩闹,大多时候在帮灶房的母亲挑水,拾柴禾,后来晨晚唱读汤头歌,他的父母已决定送他到我的一位姨父那里学习中医。这就是正事。而于我们,玩闹也应是正事,莫非闲事?柴米油盐,大概是正事,此等关乎活命;读书进士,当也正事;农耕者耕种收获,做工人挥汗制造,为商者买卖赚钱等,是为正事。正事之外,就是闲事?难说。譬如农事,耕者一年四季大多在田边土畔,一切都是为了收获,除了挑着谷子往木仓里倒,除此就是闲事?闲事是不是正事的酝酿,就像把谷子变化为酒,也似文中的闲笔,全为那要紧的意思表达?如果这样的理由能站立起来,就可以说,正事亦正,闲事非闲。
我一生里做过短时期的农民,而后做了十多年的工人,再而后阴差阳错的坐起办公室。前者农民工人,还能基本分辩出自己那些是应做好的那些是可以随便的,是非清楚,本末不会倒置。可是到后来,做起政府的职员坐在办公室时,脑袋里时时糊涂。我非察言观色在行,弄巧成拙者多,当正事认真作为,要紧的人并不正眼看你,而见旁人一些非正当的行径,总获得笑脸奉迎,就似乎抓痒的手正达痒点,极好极舒服。于是,我也就愈益糊涂。
我不知痒点何处何在,官服套身,摸清痒点正中下手,是有特异功能,我不能做到。
我认准农者耕田,工人做工,商人买卖,政府职员为人民服务,应是正事。我也认准做人真诚为正道,一辈子虚伪奉迎,背离内心,上苍打发你世间为人,你既是负了自已,更负了上苍!
2017年1月18日于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