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珊访谈.第2期】笔端抒情 纸上种墨—徐锁荣文学、书法艺术人生
主编按:从2017年的第一天开始,《文艺众家》开始推出特别栏目《季珊访谈》。这个访谈类栏目由作家宋季珊主持,每月推出一期。访谈对象可能是文艺界的名家,可能是爱好文艺的发烧友,可能是文艺工作者,也可能——就是你!只要你和文艺相关!希望我们通过这个栏目,更加深刻的理解文艺的内涵,交流文艺的思想,展现文艺的风采!
徐锁荣,笔名 雪岛,号种墨道人。江苏金坛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海军政治部创作室国家一级作家。
著有长篇小说《海神》、《百年初恋》、《无帆的海船》、《琵琶行》,中短篇小说集《十八岁流浪》、《蓝色的部落》,短篇小说《走出运河》等多部。多年来在《当代》、《中国作家》、《小说》、《红岩》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近30部(篇);多部(篇)作品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新华文摘》选载;中篇小说《地铁站口的吹箫女人》被选入《2005最佳华文情爱小说选》;短篇小说《国宝》被选入由中国作协创研部主编的《2006年最佳短篇小说选》。
曾获首届《中国作家》优秀中篇小说奖,三次获全军文艺新作品(中、短篇小说)一等奖,海军文学金奖,第十三届“全国电视剧飞天奖”等。多年来,以文学滋润书法,痴情翰墨,书法作品入选全国第二届隶书大展,全国第二届草书展。系中国作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文物学会会员,北京市丰台区作协副主席。
笔端抒情,纸上种墨
季珊:您的文学创作很多都是围绕海军写的,比如《百年初恋》、《海神》等等,能讲讲您如何从一名海军水兵起步文学创作的吗?
答:我是1970年从家乡应征入伍的。然而,我当兵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场生死考验。经历这件事情后,我对人生有了新的思考,觉着要用笔记录下来,于是我就开始写作了。
季珊:能具体讲讲吗?
答:我穿上军装的第一天,就从上海某军港上了一艘开往青岛的军舰。当天夜里,就遇上了大风暴。那是七十年代,当时的气象预报远没有今天准确,那场风暴被漏报了。当航行到上海和青岛中间的大洋上,海面上刮起了十级强风。我们那艘二战时期的老式军舰,是辅助船,而且是木壳的,吨位也很小。当船进入波谷,我看见海面上的浪,比桅杆尖还高。军舰犹如一叶扁舟,一会儿被甩上浪尖,一会儿又被压到波谷,好几次我们都认为船要翻了。这时,船舱面中甲板固定吊杆的铁架子由于船体激烈颠簸而折断,这根吊杆有洗脸盆粗,长度相当于船体长的三分之一,由于风浪作用,在前甲板来回横扫,如果不尽快固定,仅它的作用力,就能将船撬翻。当时,海上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多度,只要一个船舱进水,后果不堪设想。危急时刻,帆缆班长主动请缨,用缆绳捆住腰部,缆绳另一端由数名水兵拽着,趁两次浪头的间隙爬上前甲板,重新固定好吊杆。当他返回内舱,被海浪打湿的呢军服已经冻成冰甲。我们的军舰顶着风暴,在海上航行了三天三夜,仅走了6海里。由于船体激烈颠簸,伙房没法做饭,饮用水倒进锅里,一个浪掀来,就被抛得精光。这场风暴,让我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宝贵,也感受到了战友之间历经生死的情感。后来,我将这段经历写成了中篇小说《十八岁的大海》,发表于大型文学期刊《清明》。
季珊:您的小说有很多人性的描写,读起来触发心灵。请问“对于文学是书写人性的艺术”这种说法,您赞同吗?
答:我特别赞同。其实任何伟大的艺术都必须闪烁着人性的光芒。以前有一些军旅作品以写“整体”为主,忽略个体人性的描写,但就我而言,更愿意写军人生命的个体和生活,展现多方位、多角度、立体化的人物形象。我想读者也更愿意看到和了解这些活生生的个体。
季珊:无论是《百年初恋》还是《海神》,我发现您特别擅长描写和塑造人物,尤其擅长通过深度刻画配角来凸显主角,比如《百年初恋》里的冯还水、阿福、赵鹤年;《海神》里的九花、杜鹃、阿铁,请问这些鲜活的形象都有生活原型吗?
答:基本都有生活原型的。比如冯还水,就是我曾经采访过的一位起义海军军官的夫人,一个步入老年却气度优雅的江南女子,我对她的相貌气质的描写基本是参照原型的;比如九花,是我在南沙守礁部队采风时听到的一个真实故事,确实有这么一个“礁嫂”,为了保住守礁军官的胎儿而放弃自己的手术,最终撒手人间。这种伟大的母爱打动了我。
季珊:您的长篇小说《海神》,作家出版社出版后,大型文学期刊《红岩》全文转载,网上有很多评论。谈谈这部作品的创作体会。
答:《海神》是一部充满忧国情怀的长篇小说,当年我去南沙守礁部队感悟生活,跟那里的官兵生活了一个月,听到了也看到了太多感人至深的人和事。南沙守礁官兵这样一个几乎不为大众所知的群体,他们付出了什么,他们守卫了什么,他们的苦与乐是什么……在他们身上你会看到,人类的心灵需要理想甚于需要物质。当我离开那里的时候,部队官兵列队为我送行,那种情感给我很大的触动。于是我回来后开始创作《海神》,这部作品我几乎是一气呵成,小说里的人物推动着我前进,根本停不下来。
季珊:您现在为什么不再写长篇了呢?
答:这里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是写长篇需要作家很多情感积累和付出,创作时的情绪往往和人物的情绪一起起伏,即便写完了也很长时间不能抽离,这就是一种境界。比如我写《海神》初稿用了2个月,那2个月我的全部身心都在小说里。完稿后我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陷入了一种极度难以自拔的情绪中,直到某一日我一个人躲在书斋里大哭了一场,将全部情绪释放出来才逐渐步入正常的生活。所以说,一部长篇凝聚了作者太多太多的心血和情感,它也需要充沛的时间和精力。现在我更愿意写一些短篇小说或散文了。二是以前我用文学展现我的情怀,现在我可以用书法展现。我觉得书法更能直接体现我内心所想要表达的,书法是文人修道的法事。
季珊:您书写的一帧隶书楹联,被南京有关文物部门刻成近三米的红木匾,悬挂于秦淮河畔一处清代古居——清苏州知府故居吴氏花园客厅中堂。听说您这些年痴迷书法,几近如痴如醉,您谈谈文学和书法的关系。
答:那幅隶书楹联大匾悬挂于南京秦淮河畔,它也可以说诠释了我的书道追求。我从幼年时期就喜爱书法,后来在2001年终于有机会到首都师范大学美术系书法专业去研修。我认为文学滋养了书法,书法同样浸透了文学,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雅号:种墨道人。
季珊:近些年以来,您远离媒体,一直过着隐居生活,即使外出云游写生,也常是一个人,您不觉得孤独吗?
答:我欣赏唐代大诗人孟浩然的人生境界: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水墨结庐----隐居是一种生活境界。
季珊:您的小说中很多人物都经历过苦难的生活,请问您也有过苦难的经历吗?
答:一位大师曾经说过:一个人的童年,决定了人的一生,尤其决定了作家的一生。作家最好有一个苦难的童年。我同时也相信一句话: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必然给你留下一扇窗。我在小时候曾经得过一场大病,由于家里很穷没钱治病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在病中闻到了暖风吹来家乡麦子灌浆的气味,那种味道让我感觉活着真好,后来我的小说中多次有描写麦香的情景。那场大病后来是一个老中医给我治好了,那药方里有一味中药叫夏枯草。那是生长在我们家乡的一种草药。于是我根据这个经历创作了小说《有一种草夏天枯萎》,发表于《北京文学》。
季珊:最后谈谈您最崇拜哪位大师?
答:我最崇拜晚清大写意花鸟画巨匠吴昌硕。我曾为他赋过一首诗:“曾经一月安东尉,辞印归乡隐笔台。纵意篆书临石鼓,炼成仙诀画青梅。”
季珊:好的,感谢徐老向大家分享您的心路历程,祝愿您在新的一年里艺愈醇,人更康。
(徐锁荣先生绘画、书法作品欣赏)
记者、编辑:宋季珊
【专栏记者】
宋季珊
宋季珊,女,北京人,毕业于北京理工大学MPA专业,北京市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文艺众家》常务主编,《季珊访谈》专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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