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凯 | 纸船

  这是『思想周刊』的第五十篇文章

《苦行》

长大的孩子

逝去的老人

壮劳力都融化在了晨曦里

谁来收割家乡的稻子

喑哑的鸟鸣

悲泣的早春

肥沃吞噬贫瘠

慌张出卖耿直

酣声被月光烤焦

梦呓被田埂隔绝
凌晨两点
你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想尝试躲进温床
想一头栽进命运的火

梦中艰难苦行

很少遇到爱的遗址

《单车》

她侧身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一手搂着他的腰
一手垂放腿上
车轮的风掀起裙角
凉鞋露出小脚趾
整个过程，他闷声不语
像一台大机器
后来他忽然开口了
兴奋地指向路边某处
那个风景一闪而逝
她却闭上了眼睛

《雨天》

雨天

我们说着离别
站在雨中
交流彼此的目的地
车次
具体时间
以后的生活
以及何时再会
我们将离别的细节
用针挑出
将谈话拉长
并像这场雨般绵绵不绝
当一切说完
我们什么都不说了
我们转过身
听雨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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