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二七】夜幕中操场点兵

小说《缘为兵》【五二七】夜幕中操场点兵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操场上有点儿乱，接兵的解放军口音也有点儿重，陆军璞他们听不明白接兵的解放军喊的什么。军训团驻校的解放军里，有普通话说得比较好的，就拿着个纸袼褙儿做的喇叭筒儿，帮着接兵的解放军朝着应征入伍的同学使劲儿地喊：“应征入伍的同学注意了，你们的背包和所有的物品都要自己拿好，不许让其他人拿。现在，开始点名，点到谁的名字，谁就要大声的答'到’，然后，到念花名册的接兵同志那里站队，然后，听接兵同志宣布纪律和注意事项，然后，一切都要听接兵同志的口令行动。”驻校解放军对着喇叭筒儿喊完了几个“然后”之后，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乱了起来。

时代中学的操场曾经是一个标准的国际化足球场，文革前曾是大型足球赛的赛场之一。文革时，球场上已经没有了照明设备，只有跑道外边儿的道路上亮着路灯。灯光暗，天色也暗。帮他们这些应征入伍同学拿东西的同学，使劲儿地喊着他们的名字，把他们叫到跟前儿，把他们的背包儿和提包什么的递给他们。当同学们七手八脚的帮他们把背包儿背到肩膀儿上的时候儿，他们的鼻子开始发酸了，心也揪到了一块儿，人堆儿里传来了哭声儿。这是他们最后的相互帮助，也是他们最后的相互道别……

解放军拿着喇叭筒儿使劲儿地喊着：“同学们安静！同学们安静！应征入伍的同学们向前靠一点！应征入伍的同学们向前靠一点！留校的同学们向后退！留校的同学们向后退！”学校革委会主任秋江波也使劲儿地喊着：“各连的连排干部请注意，请你们组织好自己排里的同学，安静下来，统一听驻校解放军的口令，不许擅自行动，不要乱喊。”操场上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一位接兵的解放军开始点名。点名前他还再三的强调了三个要求，一、要大声儿的答“到”，二、要在他的面前站成一路纵队，三、不许换队。还跟陆军璞他们讲解了什么叫一路纵队。

接兵的解放军开始点名了，点到了谁的名字，谁都会大声儿的答一声儿“到”。其实，点名答“到”不用他教，每天上课点名的时候儿，都是这样儿答“到”的，隔三差五儿的进行军训的时候儿，也都是这样儿训练的。点过名的同学，在这位解放军的面前站成了一路纵队。站队列也不用他教，打小学起就经常参加迎宾和天安门的节日庆典，早就练得轻车熟路了。陆军璞和罗雨浩被分在同一支队伍里。

这位接兵的解放军点完名，另一位接兵的解放军接着点名，点到名的人，也在那位解放军面前站成了一路纵队。童镇海和孙竲辐被分到了罗雨浩和陆军璞他们旁边儿的那支队伍里。

罗雨浩想让童镇海和孙竲辐也站到他站的这支队伍里来，他就叫着孙竲辐和童镇海：“燕么虎儿，大眼儿，你们俩丫的上那队干嘛去呀？快过来！赶明儿咱们还得一块儿踢球儿哪！”罗雨浩、孙竲辐、童镇海都是学校足球队的，所以，罗雨浩说“咱们还得一块儿踢球儿哪！”孙竲辐问罗雨浩：“这怎么过去呀？人家点名儿把我们俩点到这队啦。”罗雨浩说：“你管丫的哪，先过来再说，不行再回去。”说着，他扒拉着他前边儿的两个同学说：“你们俩上那队去。”那两个同学不敢过去，犹犹豫豫地互相看着，把伸出去的脚又褪了回来。

孙竲辐跟那俩说：“哥们儿，没事儿，不就是换个地儿嘛，都是一个部队的，怕什么的呀？我们哥儿几个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在闷子车里有个聊天儿的伴儿。再说了，顶不济，接兵的不让咱们换，咱们再换回来不就得了嘛，有什么啊？是不是？”

这时，罗雨浩有点儿不耐烦了，使劲儿的推搡了那个同学一把，嘴里说着：“你丫别不识好歹，好话都跟你说了一箩筐了，想他妈找不自在是不是？小心我抖死你丫的！”有一个同学表面儿上看着蔫儿不出溜的，没想到蔫人出豹子，他突然抬手指着罗雨浩说：“你丫犯什么横呀！你们私自换队，我给你丫报告喽！让你们现在就把军装脱到这儿，你丫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