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聚

又是一年清明，按我们当地风俗习惯都要给故去的家人添坟祭拜，无论在哪里都要回家聚在一起去烧纸祭拜。我妈和我弟从市里赶到县城的姐姐家，我和姐姐还都在上班，妈妈打电给我意思让我送她去舅舅家，弟弟先回老家给爷爷、父亲等他们添坟，我说要去接孩子，接回孩子只能赶上给爷爷父亲他们烧纸，姐姐知道情况后说让姐夫开车带妈去，妈妈还是不高兴，后来姐姐说她也一块去，这下她高兴了，说就想和闺女一起，能聊天。

中午我去姐姐蹭饭，准备吃过饭去接孩子，姐夫回家说下午开会不能送妈妈去舅舅家，这下就难为我们姐俩了，我如果送妈妈去舅舅家肯定来不及接孩子，可是姐姐的开车水平是我们姐弟仨中最差了，平素我们都没做过她开的车，她最经典一次在我们家小区门口停车，竟然直接与停车位前面的外墙给撞上了，车子半个脸掉了下来，从那以后，姐夫变成她的司机了，姐姐想了想说她带妈妈去，为了妈妈，她是豁出去了，我特别担心，可是也找不到好的办法，就再三叮嘱她开得慢点，到舅舅家村西头就停在路边，不要进舅舅庄子，去舅舅家有段路很难走，我的车子曾经刮擦一颗树，我接孩子回来路上，一路速度都很快，我都担心是不是超速了，因为着急导航也忘记开了，只想着抓紧回老家，别太晚，不然又惹妈妈不高兴了。

我到老家，草纸还没有剪好，家里还来了几位来看妈妈的人，妈妈跟她们聊得正高兴。我们姐弟仨一聚到一起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弟弟说：“俺姐，你看那可是乌鸦？”我伸头过去一看确实是，姐姐听到连忙说在哪里。弟弟找来一把旧铁锹，掀开院子里的土，说看看生前爸爸种的何首乌长得如何，其实地面上已经长出很多新的枝条，挖出的何首乌已经烂了，我突然发现弟弟的头上也出现不少白头发，心里一酸，原来我们都不年轻了。

父亲的坟孤零零在那里，虽然弟弟给他添了好多新土，但是依然遮不住那种荒凉，这个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永不再见。往事涌上心头，好多事似乎就在昨天，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要给爸爸他们烧纸，我们姐弟仨一年到头也许只能过年时候能见一面，弟弟整天都是忙，我和姐姐住在一个县城里，似乎见面机会也越来越少了，各自忙各自的，不过一见面，一点生疏感都没有，还像小时候那样。爸爸，特别感谢你和妈妈把我们仨带到这个世界，我们姐弟仨一定会好好活着，只是我们都特别想念你！你看弟弟多争气 ，他又升一级，又给你添了一个孙子，姐姐家宝贝也如你愿考取名牌大学，我家的那个曾经在你肚皮上撒尿的孩子现在也懂事多了，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告诉你，都是让你欣慰的。对了还有一件事告诉你，姐姐今天表现特别棒，竟然能开车带妈妈去舅舅家，而且今天晚上还带妈妈回家，一路平安。尽管一路，我都是开的特别慢，等着她，最慢的时候我感觉她开的速度不到20，可是她能安全回到家，真的表现太棒了。也许经历这次锻炼，她以后再也不要姐夫当她的司机了。

你生前吃了很多苦，过的都是苦日子，我们因你而聚，却没有机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请你在天堂一定要幸福，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再做你的子女，那时候请你一定要活到很老很老，老到我们都忘记前世今生，也就不痛苦了，再也不会因为看到像你的背影就泪流不止。再也不会因为想起你就心痛。你别忘记了，下辈子，我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