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开始下雪|作者梅书海,蕲春县青石镇温泉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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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降临,山区静悄悄,座落在塔山脚下的雁北中学一栋五层教学楼灯火通明,莘莘学子们开始上课了,一排杨树上的黑蝉似乎也想上课,在那里“知了,知了,知——了。”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学生们纷纷涌出教室。
“有人坠楼了。”、“有人从楼上落下来啦!”、“快救人啦!”
值班保安奔向门卫室,拉响了警报器,顿时全校五百多人乱成了“一锅粥”,纷纷朝出事地点奔去。
人群里嚷:“是个女同学,她叫王倩,高二班的同学。” 、“她还在翻滚,有得救!”、“谁有车,把她送医院啊!”、“不要慌,按学校的紧急预案来!”
警车来了,救护车来了,王倩的爸爸开着宝马“飞”来了。
在乡医院,王倩的爸爸协助医生作检查,她扯住她爸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血涌出,他“啊”了一声,大吼:“Y头,你疯了?!”医生说:“伤情太重,小腿骨脱位变刀刺破了胸部,她痛惚了,不认识你了。”
院长来了,说:“我这里是乡级医院,无论是人员技术还是设备都没有把握救活你孩子了,还是赶快转院吧!”
当晚八时王倩“走”了,她爸振臂一呼,叫来了哥们车队,放下尸体,堵住了学校大门。
忙了一个多小时的警察和正副校长们向王倩的爸王秋生宣布:经过楼上楼下现场反复勘察,结合重点位置的监控录像情况,你女儿是从第五层楼跳楼自杀。
学生在学校跳楼,学校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管理责任。于是乎,开会,谈判;再开会,再谈判,哭声、骂声、拍桌声,搅得校园彻夜不安。
王倩的爷爷柱着棍子来到学校,把儿子拉出校门,骂道:“校方赔了三十五万,你还想怎么样?老扯责任,你当家长的就没有责任呐?!你的伢儿就没有责任呐?!子之错父之过,我看就是你的责任!都给老子滚回去!再闹的话,老子就打断你的脚!教书的地方是块圣地,你把那个死鬼放在这里,有罪呀!你爷爷也是教书的,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王家开始办丧事了,依照当地老乡风,自杀者不得进屋,不得享受香台和供品;棺材放在屋檐下的雨布棚里,旁边弄个草把人穿上王倩的花衣,跪在地上,脖子上挂着一块纸牌,牌上写着“愧对父老乡亲!”
送葬那天,雁北中学孙副校长带来王倩生前三十名同学好友,手持玫瑰花,哭着:“王倩,我舍不得你走啊!”、“王倩,我们依然喜欢你!”、“王倩,你慢慢走啊!”王倩的妈妈呼天喊地:“黄天呐,我是哪一代杀了人啊?怎么要这样惩罚我呀?”
随后的几天,王秋生这位腰缠万贯、富甲一方、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老板突然变了,老是输错密码,用不了智能手机;老是挂错档,一开车就熄火;老是怕见菜里有肉,一见到肉就流眼泪;老是自言自语:“怎么会是这样呢?”一天上午,他看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再看看女儿的卧室,想想自己还有心爱的儿子,觉得要振作精神才对,于是一声怒吼:“来人,把那个死Y头用过的东西统统搬出去烧掉。你不跟老子做女儿,老子还不要你哩!我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十八年了啊,我即便是养了一条狗,狗走的时侯也会给我摇尾巴告别,你连狗都不如呀,死Y头!”
刹时,家里的保姆和亲戚朋友们开始翻箱倒柜,一百多件衣服和两百多本书开始往外搬。
“爸,姐的书不烧好吗?书也没有罪!”十四岁的儿子王杰说。
“烧。谁晓得她看的是么事鬼书,书读到狗屁眼去了。你要书,我再给你买。”
保姆在搬书过程中发现有三张纸掉在地上,拣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的遗言”,她马上交给王总。
“敬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过五天就是我十八岁生日,这个生日我不想过了。自我记事起我就没有个好家,与其说家,倒不如说是个疯人院,爷爷和奶奶,爸爸和妈妈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你们为么事有话不能好好说?为么事天天要搞文化大革命?爷爷七十岁了,在家呆不住了,又回山里老屋过着自己挑水、自已做饭的日子。妈,我爸挣钱少的年月,你天天跟他吵;现在挣钱多了,你说他外面有女人,又是吵个没完。我就是在吵的环境里长大的,我被吵病了啊!我年初就注意力难集中,脑海里总有无意义的图像插入,我越想赶跑它,它就越来得频繁;反复洗手,反复检查箱子锁;老感觉不自在;睡觉时不是做恶梦就是失眠,休息不好,白天就没法听课;我想努力记住老师讲的知识,可就是怎么也记不住。作业任务完不成了,学习成绩降下来了,班主任找我谈话了,也找爸谈话了。”
“我说我有病,爸说我是懒病,打我两耳光,妈也揪我头发打。我是高中生了,常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医书上说我患的是精神科里常见的强迫症,也就是轻型精神病。我怕书上说的有假,便偷偷的去县精神病医院问医生,医生说这个病很磨人,病人自律行为良好,一般人看不出是精神病;不会发疯,也不影响食欲,更不会影响寿命;虽不会影响寿命,但会使患者认知功能发生障碍,亦学习功能下降,造就一个废人,很难适应工作,很难快乐地生活;要想尽快好转,就要住院治疗。书上的话得到了医生证实,我反复跟妈说暂时休学,治好病再上学,妈说我一顿饭能吃两三碗,长得白白胖胖的,哪里有病呐?!妈是小学生,我不怪她!可是,爸,您读过高中,是电子厂的老板,见多识广,竟也不同意我休学治病,说什么治这种病给家里丢丑。人有贵贱之分,病无贵贱之分。爱滋病丟人吧,温家宝总理还去爱滋病村看望病人,电视报纸都报道了,你没有看见吗?!”
“说我懒,我不服,前几年我门门功课得优秀,年年拿回了奖状,您们没有看到吗?!我要学知识,可是又学不进去,我怕自己成为行尸走肉或不学无术的人,强烈要求治病,可您们就是不理睬。另外,弟和我每次吵架,您们老护着他,我总是没有理,次次挨打的都是我。这事说明什么?说明您们重男轻女,说明您们再不爱我了。一个没有爱的家,我还呆着干什么?!于是我想过离家出走,外出打工,但又恐高中文凭都没有的女孩出去难找如意工作!我左右为难,留在世上好好学习难,走出去混更难;我不仅听不进老师讲课,还做事丟三落四,反应迟钝,难和同学们交流思想;我原来四十多名好学友,一部分人开始慢慢疏远我了,原来喜欢我的男同学现在也对我冷淡了;我这样的低能儿将来还有什么出息?!“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了啊!想来想去,总想结束不自在感,长痛不如短痛,赖活着不如一场好死!爷爷,我晓得你最痛爱我,可是我要走了,我对不起您了!不是我不孝,而是我担心自己成了废人无法尽孝啊!我最后求您一件事:关于我跳楼的事,我本来就不想在学校跳,不想让血污染了这块圣地;想在家里跳,但又考虑到奶奶天天在家会阻制此事,所以只好选择学校了。我死后您要管住我爸,不要去学校闹事。所有的老师都对我很好,所有的校长也对我很好,我的死与他们无关;闹事的结果无非就是赔钱,老师是园丁,我是花朵,园丁精心培育花朵,花朵的家人竟要放园丁的血,这是强盗逻辑,我讨厌这样的逻辑。学校不是工厂,老师们的工资都很低,有的教书二十年了,一年下来只有三万多的收入,还不及于爸工厂里一个普通打工仔。如果咱家因我的死拿了学校的钱,影响了老师的工资,我在阴国也无法安眠啊!再说了,咱家也不缺钱,缺的是爱。爷爷,爸和妈让你一个人住在深山里,这是他们不孝,如今我也学他们不孝了,您要照顾好身体!你要想得开,这世界上不是每棵树都能长大,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成人啊!王倩绝笔。“
王秋生看了女儿的遗言,猛地打了自己两巴掌,叹着气,说:“我的天呐,原来是我们害了她啊!我的倩倩喂,爸手背手心都是肉哇,有一百个女儿我也不嫌多啊!爸不是不爱你,是爸不懂爱啊!”他拿起话筒打电话:“财务科,今天落实一件事:把学校赔的钱统统退回去,就说是我说的。”
孙副校长又来了,当他看完王倩遗书,热泪盈眶,说:“每次会都强调以人为本,我们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到哪儿去了?我们校养的心理医生干什么去了?渎职呀!王总,你就多少收一点钱吧!不然我们也会失眠啊!”
王总烦躁地说:“我不收!我不收哇!我孩子已咬我一口了,我不想她再咬我啦!”
孙校长回到学校办公室,一直抽闷烟,窗外树上的黑蝉仍在那里“知了,知了”,他将手中的烟头扔过去:“我烦死啦!我的工作检讨还未写好呢,你还在那里知了知了的,你知道学校要出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作者简介
梅书海,男,生于1963年7月,中共党员,中专文化程度,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现供职于蕲春县文化新闻出版广电系统,先后在《黄冈日报》、《孝感报》.《湖北农民报》、《南方日报》、《广州日报》、《解放军报》等报刋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休裁作品五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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