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就陪他吃虾蛄

是兄弟，就陪他吃虾蛄

文/陆俊

海山屿，是象山县墙头镇墙头村西沪港上的一座小岛，海山屿就如一朵海上莲花漂浮在海中，当地人称海山屿是荷花地。海山屿距大陆海岸线直径距离约300米左右，有海山屿有三大奇观。奇观一“海上之路”。潮水退去现路，潮水涨时靠船摆渡。奇观二“海上甘泉”。最早，在海涂中能找到冒淡水的泉眼，海山屿有古井。奇观三“万鸟归巢”。每天早晚有两次在竹林中万鸟齐飞。

海山屿虽然有三大奇观，但最出名的是小海鲜。西沪之“沪”，本义为捕鱼的竹栅。宋张龟蒙《渔具诗序》：“列竹子于海诬曰沪。”港内滩平潮缓，水产资源得天独厚。一直来，沿港住民多以串网列竹捕鱼为业，因地处县城之西，故名西沪港。在海山屿转悠，阳光下的鱼鲞散发着大海的气息，渔民会乐呵呵地和你谈起古老的赶海方式，拗板罾 、木海马、倒泽鱼 、涨弹涂、 钓望潮 、捡泥螺 、抲梭蟹 、采海苔等等。

我的同事是墙头镇七里亭人，从小在最爱赶海。在这个双休日带到了海山屿海涂，对我说：“望潮是用红剪蟹“钓”的，弹涂是踦着海马用竹管洞“张”，虾姑是用手“捉”的。”他带头高卷裤管，赤脚下了海涂，我也兴致勃勃地照着他的样子下了海涂。只见前面有二三条弹涂鱼在跳，我同事随口念出了清人姚燮的《西湖棹歌》：“膝骑海马似飞凫，截竹为筒插满涂,初八廿三逢小水，好研乌糯煮阑胡”。

现在，正是农历三月，也是虾蛄最肥美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虾蛄。虾蛄外表似虾，但又不似虾，头像武将头盔，尾像文官帽子。传说，玉皇大帝派他去海上封官，它本是武将又贪心地把文官的帽子按在了自己的屁股上。它是一个凶猛的捕食者，是一种生活在浅海的动物，一小型的无脊椎动物为食，皮皮虾可是一种典型的肉食动物。他们非常善于伪装自己，而且还敢去攻击龙虾，就连螃蟹，也可能受到他的攻击。虾蛄性情凶猛，视力十分锐利，而且非常善于打埋伏站，这种聪明的海洋生物长着一对儿强大的夹子，在发动攻击时相当有力，可击碎贝壳。生物学家表示，螳螂虾在动物攻击速度排行榜上名列第二，仅次于兵蚁的大颚。在潮水退去时，它穴居于海涂中，要想捉到它，必须先找到洞。

我这个新手正毫无目标地在海涂上东张张西望望，同事高兴地叫我过去，快来这里有虾姑弹。

他说：“这二个是虾姑弹的洞。”

我顺着他手势，果然看见了二个清水汪汪的洞，相距1.5米不到样子。我说：“我一个，你一个，别让它跑了。”

“别急，跑不了。虾蛄的身体两侧长有坚硬的倒刺，你会被划伤手指。”

我想想也是，于是张大眼睛就像看他表演魔术一样。他一只脚踏在二个洞中间，一只手从右手一边伸进洞，一直往中间方向掏，掏到脚踏的位子，一无所获。看着我失望的样子，他说：“别急。”又伸手从另一个洞掏进去，掏到中间，他高兴地说：“捉到了，捉到了。”一只虾蛄头朝上、脚朝下被拎了出来。他告诉我：捉虾蛄不能用手抓，要用大母指和无名指去捉，不然会刺破手。我们又捉了1个多小时，捉来5只，有一个居然还是我先发现的洞。这5只虾姑都是西沪港独有的，在头颈的两侧有两块紫色的花斑。全世界有虾姑品种4000多种，只有西沪港虾姑独有紫色的花斑，要卖120多元1斤，其它虾姑20-30元1斤，西沪港虾姑手工捉为主，其它地方的虾姑依靠网具抓为主。

虾姑是美食，吃法也多。虾蛄肉质十分鲜嫩、味美可口、营养丰富，它富含蛋白质，尤其是虾壳里的蛋白质最多，适合用来迅速补充蛋白质。每年的4、5月份虾蛄的肉质最为鲜嫩肥美。象山人随便那个都会说出虾姑很多种的种吃法来。做美味的盐水虾蛄先要用清水多冲洗冲洗，在锅里加上适量的清水，加入一些盐、姜汁，再点上几滴玫瑰露。将味道调和好以后，将洗净的虾蛄放入锅中，用中火烧煮。3分钟左右，虾蛄的颜色由青变粉，而且此时的虾肉熟得刚刚好，将虾蛄捞出装盘，再撒上一些切好的青红椒丝，一盘清淡爽口、原汁原味的美味盐水虾蛄就做好了。

这种盐水虾蛄只要是象山几乎都吃过，象山虾蛄花式吃法就不一定了。椒 盐 虾蛄：主要材料朝天椒、葱蒜姜等。口感爽口，外表干燥酥脆。酱炒虾蛄：用甜面酱炒虾蛄，带点甜味，白里透红的虾蛄，诱人极了。清 蒸 虾蛄：虾蛄清蒸，味道鲜美，膏脂饱满，保持了虾蛄的原滋味，一只一只慢慢剥。花 雕 醉 香 虾蛄：带着淡淡的酒味，去腥提香、口感鲜嫩、滋味清新。酱汁虾蛄：加入了少许姜末，使得寒性的海鲜，变得性温，温柔的不像话。清炒虾蛄：比较家常的做法，肉质鲜嫩，可以多吃一碗米饭呢。香辣虾蛄：加点辣，香气四溢，悠哉悠哉闲话家常慢慢吃。酱烧虾蛄：淀粉的加入，老抽和食油的配合。使虾蛄更加入味。清焗虾蛄：清焗的虾蛄保持着虾蛄最初的滋味，吹着海风，嘴嚼虾蛄，一口啤酒，在象山的小日子是很悠闲的。

虽然，我例了一大筐，但想穷尽虾蛄的菜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全部例出来够你吃一年。如果是真爱，就给她吃望潮；是兄弟，就陪他吃虾蛄吧。吃了望潮，在月满的时候会站在海边等你回来；陪他吃了虾蛄弹，就会思念兄弟情义一辈子。1984年10月，也就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我去鹤浦岛出差，不巧正好遇到强台风，被阻隔在岛上，幸亏有同学在鹤浦工作，我就与他一起躲在他的宿舍里。岛上和陆地不一样，台风来了，你想出门，会像树叶被风卷走。所以我们俩个躲着，没吃没喝挨着，到了第2天，他爬着出去，从小吃店弄回了半脸盆盐水吓姑。我喜出望外，与他一起吃了起来。带回的3、4 瓶啤酒喝完了，他又翻出了二盒青春宝，俩个剥着虾蛄喝着青春宝。剥虾蛄壳的小技巧也是他教我的，先剥去虾蛄弹尾部的两边小触角。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反折虾尾，但是要小心虾蛄的外壳的硬刺。最后用筷子从尾部进入，从背脊上方一捅到底，再掀掉外壳。我事后才知道这二盒青春宝是他准备送未见面的岳母的，都被我们一夜喝完了，不过鼻血到没出，兄弟情义倒像是滴过血一样。我每次吃虾蛄，就会想起那晚虾姑的味道，感觉兄弟的血在我身上一起流淌，青春的岁月又回来了。

此文发表于《中国渔文化》杂志

陆俊,笔名俊歌。1962年出生，象山人。父母曾在宁海象山二县合并期间，在宁海城关工作，一个热爱家乡的象山人，也热爱关注宁海。

□编辑：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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