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俊│世界的尽头
我总是想着要写点什么的,可每每提起笔来就没了思绪。思绪总是像屋檐下的雨滴一样断断续续。有些时候,确是要做什么事儿来着,可转念之间又忘乎所以。是我的记忆衰退了吗?还是因为我选择性记忆衰退?
我总是一个人。
我习惯于一个人,做一个人能够做的事。我忘记了身边事物的存在,就像忘记了床头边的台灯、墙上的照片、放在抽屉里的蜡烛一样。甚至,有时候我忘记了自己。当我站在一旁发愣的时候,我是真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尽管周围很嘈杂。有人甚至叫好几遍我才能模糊的感觉到声音的存在,那就好像是从一个深远的地洞里飘来的回声。我的脑袋是空的,里面是真的空,我是进入了一种“无我”的境地。我忘记了我自己,因为从没被记起过。在这个时候,仿佛我的灵魂是飘在半空中的,站着的只是一个躯壳。这个躯壳跟我却毫无关系,因为我不曾被记起。
每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难过、愤怒、哀愁,我看着他们像看着荧幕上的灯光一样闪闪烁烁,红红绿绿。我看到他们的嘴巴动着,听他们说着那些连自己都不相信却满心希望别人相信的话。他们的手臂挥动着,做出一些夸张的肢体动作。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然而,这却只是虚幻的画面。我走着,尽管的走着。我走着的时候一点也不费力,腿部的神经不受大脑的约束,任其自由运转,使其成为一种潜意识:就是不需要任何的指令或者提示来完成它该完成的事务,按照正常的程序运转。把大脑的一部分空间腾出来交给其他未尽之意,然而这些未尽之意仅仅只是些虚幻的想象,仿佛这才是大脑应该做的事情一样。有时候当我看着一件物品的时候,忽然间变得模糊起来,两个眼球自然而然地滑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使同一件物品在大脑中呈现出两个幻影。这都是自然而然的,好像眼球的神经也跟腿部的神经一样不受大脑的约束,或者说大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确实是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这里是个完全独立的地方,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切风平浪静,就像平静的海面或者是湖面,然而这个海面或者湖面上没有一丝波浪,听不见风声也看不见夕阳。这个世界像是无穷大的,没有边际,没有尽头,也没有实在的形体。是圆的?是方的?——这些都无从说起。我在这个世界里挣扎着,就像掉进无边的海洋,望不到边际,能看到的只有冰凉的海水。或许应该有出口的存在?或许这个出口就藏在我想像不到的地方?——亦未可知!我在这里面“飘着”,随意地、毫无拘束地“飘”。对于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来说什么都将变得无所谓,因为没有可供参考的东西做比较,就像如果不看镜子的话就永远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一样,所以对于自己的样子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因为没有可供参考的东西存在。
然而,事实上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外面是有另一个世界存在的。那里跟这里不一样,那里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世界:有具体的形态;有吹风的声音;也有雨滴落在肩上的实在感。那里有躲在云层里的太阳,也有满天的繁星和羞涩的月亮,还有花草树木、虫鸣鸟叫。或许那里正在刮着狂风?下着大雨?——应该是有通往那个世界的隧道存在的。
但是——
任风肆意地摇曳,我仍徘徊在世界的尽头。
敬俊,籍贯四川省蓬溪县。2012年从遂宁应用技术职业学校毕业,随后被分配到江苏无锡数控加工厂工作。工作期间因对前途迷茫而辞职,随后回到成都跟随姐夫做水电气。他早熟,早年间上小学的时候他爱上了同桌的女孩。后来经常被同学嘲笑,他怕见到那个女孩,这件事造成他性格孤僻。在他20岁时,母亲的去世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大量阅读文学作品,尤其是萨特和加缪对他的影响很深。期间写了《世界的尽头》、《她和她的理想》、《驴》等作品。他想从存在的漩涡里逃脱出来,他想对抗虚无,这也是他以后的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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