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婿拜寿(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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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闺女不出门,婚事全凭媒人一张嘴,正义的媒人凭自己的眼光,说媒讲求的是门当户对,不负求婚的双方之托。无良的媒婆,臭说香,死说活,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吃东家,走西家,又说男家田园广,又说女子赛嫦娥,为的只是落几个花红和自己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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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建礼制的男权年代里,男人可以休妻,而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常常决定着一个女子的一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说的正是这,在一些民间流传的民歌民谣里,“娘说嫁我平川里,谁知嫁我高山上”的哀怨;“说是配的一朵花,其实是块豆腐渣”的失落无处不在,在许多“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悲剧生成的同时,更有着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婚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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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时代语文课的王老师给我讲了一则故事,说的是有一个媒人给人做媒,首先到男方给男方的家人说:我给你们儿子介绍的这个女子温柔贤淑,各方面都没得说,只是嘴不好。“嘴不好”在本地一般是指缺少家教,爱骂人损人,所以男方的家人就想到,嘴不好确实是个坏毛病,但也许是可以调教,俗话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坏人,自家也算是读书识礼的人家,女子过门时间久了,坏毛病自然就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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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男方是同意了,这媒人又去到女子家给女方的家人说,我给你介绍的男娃可是读书识礼,一表人才,除了没眼色,再就没有个弹嫌的。没眼色在本土就是指看不清形式,愣头愣脑,所以女方家人一听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从内心里认为,没眼色也可以说是呆,或说是憨厚,最少也不会耍刁钻,所以就说没关系,我女子可聪明着呢,去了也可以开导开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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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大人都乐意,一拍板,这婚事也就算说成了,乡约俗成,该送的礼送过,该行的礼仪也都行过,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待大婚礼仪完毕,夫妻双双进了洞房揭开盖头一看,双方也都看清对方的真实面目,男的是个独眼龙,女方是个兔子嘴。一时都傻了眼,最后双方都去找媒人,那年代虽然的男女媒事都听媒人的,但媒人也必须负失言之责,如果媒人在做媒过程中有行骗行径,就是要吃官司的,男女双方也是有权毁婚的,办理婚事的资费自然要媒人补偿,所以这两亲家就把媒人给告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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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县老爷接了案就开堂会审,两亲家就告说媒人行骗,媒人不承认,说他都在说媒时如实告知了双主,男方说可他没告诉我们说女子是个兔子嘴呀!
媒人就辩解说:可我早早就给你们说过女子嘴不好呀!
女方告说,媒人可没有告诉我们女婿是个独眼龙呀!
媒人就辩解说:我可是早早告诉你那娃就是没眼色呀!
县老爷也终于听出了端倪,惊堂木一拍说:“自古天上牛郎配织女,地上瞎马配瘸驴,你们的双方都有毛病,凭啥就想要求对方健健康康的,这媒说的没错,回去好好过你们日子去,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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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有些笑点,但这媒人确实还是良心媒人,止少比今天一些骗婚要正义的多,而旧社会的婚约环境里确实也产生过许多令人肝肠寸断的民间忧伤,也正因为此,民间故事里就有着许许多多瓜女婿拜丈人的故事,在学生时代,我听到过此类的故事至少不下十多个,而下面的这则傻女婿拜寿,却是依父亲讲给我的民间故事改变而成的。
话说宋淳化年间,雍州宁川有个富人家养了个傻儿子,这小子倒也不全傻,你让他劈柴拉车挑水,也能干的不比别人差,就是乡下人所说那种半脑子,二眯眯,陇东乡下有句俗语:“傻子记事铁打钉,瞎子记事没影影”。这傻子正好就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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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傻子傻人傻福,虽然傻不啦叽,却有着一个富有的家庭,也长的人高马大,转眼长大成人,却整天与一些吊鼻涕的小毛孩子混在一起,老子急,做妈的急,无奈就花重金通过贪财媒人的如簧之舌连哄带骗给傻子成了婚,娶回来的竟然是一个如聪慧伶俐如花似玉的乖媳妇,邻人们都称她巧媳妇。
封建社会里,只要一举行婚礼,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任你有天大的能耐女子,也只能死心塌地从一而终,就是人常言的吊你都只能吊死在这棵树上。傻女婿也好,巧媳妇也好,结了婚就是天经地义不可更改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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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捆绑夫妻硬凑合”。巧媳妇以泪洗面熬了两年,也总算是想通了,或说是认命了,所幸家境还过得去,傻女婿干活也不惜力气,就凑合着本本份份过日子。
岁月如水,几年光阴转瞬即逝,这年巧婿妇的父亲六十华诞临近,早早知照三亲四邻,望届时都能如约光临,同庆共贺。做为女子女婿,巧媳妇自然是必须回娘家为老子贺寿的,可她还是早早为傻子发愁,这二杆子实在不会说话,一说就丢了人,无奈,巧媳妇就给了傻女婿几两纹银,说趁还没有到岳父寿期,你先出去游逛游逛,主要是多听听,多看看,看人家都是怎么说话的,有好听的句子就记下来,多少有点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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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傻女婿倒也是非常的听话,巧媳妇让他出门他就出了门,让他去学别人说话他就处处留意,出外转悠了两日,一心记着媳妇的话,看那里有人说话就向那里扎。
这一日傻女婿看到一个拾粪的老头,用一锨土扬向一堆牛粪,赶起作团的苍蝇,老头一边扬土一边大吼:“好一堆臭粪,惹得苍蝇呼啦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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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婿听到了就急忙跑过去,拍着巴掌说:“好话,好话,好一堆臭粪,惹得苍蝇呼啦啦的。”说着给了老头二两碎银,说我把这话买下,然后边走走说反复唠叨着老头句子继续向前走。
傻女婿走着走着,来到一处田边,看到几个人挤作一堆,吵吵嚷嚷的在做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犁田的驴子撒懒,卧倒在地里不肯起身,众人正在奋力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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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句俗语:“人不要脸,无法可治;驴卧槽,闷棍打死。”这话就是说,驴子卧倒是很难赶起来的,这几个人使尽了劲,驴子就是犟着身子不起身,这时田边上过来了个大汉,老远处就大声吆喝:“抬驴不是这抬法,抓住笼统拽尾巴!”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如法炮制,驴子果然一跃而起,傻女婿也被这场景感激了,巴掌拍个不停,直说:“妙,妙,我把你这句话买下了。”丢过二两银子,转身又是一路念叨。
傻子转悠了几日,花光了身上的银子就往家跑,回到家里巧媳妇已急着去娘家,怕傻子去早了闹笑话,说吩咐傻子临寿的前一日再来。临走时还给傻子取了新衣,盯着傻子的胡茬叮咛说:“你后面来,记得把你那驴脸刮净,礼当驮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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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媳妇一走,傻子就一面掐算着等时间,一面揣摩着巧媳妇的叮嘱,到了岳父临寿的前一天,就早早起来把自家磨面的毛驴拉出来拴好,把毛驴脸上的毛给剃了个净光,然后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磨面的一扇石磨子给毛驴驮在身上,反反复复捆结实了,就摇摇晃晃出门朝岳父家赶。
且说傻女婿到了岳父家,首先被带到中房的寿堂给岳父祝寿,中房里己有许多早到的客人正在贺寿,傻子不知所以,看到一大堆人跪倒在中堂的地上吵吵闹闹呼喝着拜寿,就一时想起了拾粪老头的那句话,即时朝着人群大喝了一声:“呔,好一堆狗粪惹得苍蝇呼啦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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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寿诞即日,女婿照例是要做事或待客的,大女婿被指派劈柴,二女婿被指派挑水,偏偏让傻女婿去待候客人吃酒席。巧媳妇心里着急,女人家又上不得席场,就只能早早暗地里对傻女婿如此这般一通叮咛,让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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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上了席场,总管安排客人们坐定,很快酒菜就上了桌,傻子把筷子分配给客人,又给众人一一倒了酒,巧媳妇就在屏风后面偷瞄着客堂,适时地拉了一下绑在傻子腿上的绳子,傻子会意,急忙喊了一声:“喝!”(意即让客人喝酒),稍倾,巧媳妇又在屏风后连续拉了两下绳子,傻子忙对着众客人说:“抄!”(也就是让客人夹菜之意)。其实看客吃酒除了布菜,也不过就是礼节性的呼一声吃,喊一声喝,招呼大家吃好,孰料想一只大花猫竟然钻到桌子下面去了,看到绑在傻女婿腿上的绳子有个结,以为是一只蝴蝶什么的,就用爪子去抓,傻子觉得绳子动了一下,说急忙依媳妇吩咐的说一声:“喝!”可猫看到那花结颤动起来,还意为蝴蝶飞起来了呢,就又连连两抓,傻子感觉到了,就忙说:“抄!”猫觉得好玩了,就不停的用爪子去抓拨,绳子不住的抖动起来,傻子就犯难了,嘴里就不停的“喝”、“抄”、“吃”、“喝,喝”,“吃,吃,吃。”“抄!”“抄!”“喝!”“吃!”“吃!”“喝!”“吃,吃,抄,抄、吃、吃吃、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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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惊呆了,理事的总管也觉得奇怪,急忙去拉傻子,说你鬼缠身了咋的?
傻女婿忙分辨说:“莫怪我痴,莫怪我癫,只怪隔壁子扯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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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傻女婿出丑,巧媳妇又气又急,偷解了绳子,看傻女婿被总管从酒桌了拖出去,恰当日天公不做美,院子里下着细雨,傻子的岳母在院子的泥地上一步没走稳,摔了个仰八叉,众客忙跑上前搀扶,只见傻女婿却巴掌一拍,大声吆喝:“嗨,抬驴不是这抬法,捉住笼统拽尾巴。”直呼的满院子客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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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婿在岳父家闹够了笑话,被按排到邻居家没人再作理会,大女婿和二女婿自峙聪明,一合议就想去戏耍戏耍傻子寻点开心。于是待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就端了三个馍馍端了一盘肉去找傻子一起吃饭,傻女婿看到来叫他吃饭的,心里特别开心,可他刚想动手抓馍馍,就被二女婿止住了,大女婿就讲开了规则,说这馍馍要吃得说口决配诗,谁说准了谁吃。说完就抢先摇头晃脑的说:“二八一十六,白馍夹大肉。”说着就抓了个馍馍把一盘肉端到了自己面前。
二女婿也不落后,跟着说:“二九一十八,两个馍馍一齐抓。”说完抓过两个馍馍就吃,然后同大女婿得意的偏头看傻愣愣的傻女婿发呆。
这傻女婿不发呆才怪呢,人家有规矩,可没待他说这肉菜也没了,连馍馍也没了,他心里憋屈呀,憋着憋着就至不住站起身一声咆哮:“三七二十一,都吃你妈妈的B”一下子就把桌子也给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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