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线中如何体现毛笔的特性是书法艺术的重要因素。毛笔的特性是兽毫所体现出来的软硬程度,材质大致分为狼毫、羊毫与兼毫,材质会导致笔毫呈现软与硬的特性,那么这种特性则导致线出现轻重的关系。
轻重关系的产生一方面受笔毫的性质决定,另一方面则受到执笔的姿势、力量大小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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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单纯从用笔的方面来分析,先要排除毛笔的特性原因,进而从执笔姿势和手指动作来分析。手指的动作体现的轻重关系是由“力”决定的,也就是手指执笔会产生大小不同的力量感,这种力量感就是“力”。陈振濂在《书法美学》一书中说:“我们在写字时要讲究笔力,这个力包括了从人的发力到手指(经过肘、腕、指)再到笔杆再下注到笔毫,是一个力的传导过程而不是呈现过程。”我们不难发现,“力”是一种传导,通过肘部传导到腕部,再通过腕部传导到手指,通过手指的表现传达出来力量的轻重关系。谈到力量的表现,我们还要提到毛笔的材质,毛笔的笔头材质决定我们在用笔中用什么样的力量感去表现轻与重。这是其中一个方面。因“轻入”会让毛笔与纸面摩擦性降低,且入纸后做同方向的运动,因而轻入笔呈现出来的线前端多为尖,但入笔后进入行笔过程中要加入停顿,然后在行笔中加入“推”的作用。这样的入笔方法不失“凝厚”的线质,同时,通过节奏的变化还可以保持“灵动”的特征。在汉简中此类用笔较多。《长沙五一广场东汉简》中的简牍作品,大多数的起笔均为轻入起笔,如“言”字的三个横画,都是轻入笔,在收笔处则变重。“子”的横画。这些用笔都体现了入笔轻的特点。王晓光在《东汉中叶隶书墨迹标杆之作一试析五一广场简犊墨书及相关问题》一文中说:“到了东汉中后期新隶体渐成社会书写的主流,集中在简牍、纸、陶瓶等介质上。”由此,这些简牍的某些起笔特征应该就是汉代日常书写的表现,我们可以联想到《礼器碑》中很多字的起笔也都是轻入笔,在行笔甚至收笔处均较轻,结合当时的墨迹来看,其用笔方法是一致的,而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汉代多逆入的笔法。入笔较重的方式在篆书中体现较多,手指抵笔杆力度增加导致毛笔抵纸面面积增大,便产生起笔处较重的形态。如邓石如晚年书写的大字隶书作品,起笔加重且加入了圆转的动作,呈现出来的线条苍辣、朴拙。吴昌硕的篆书作品也是一样的特征。而在赵之谦的隶书及篆书作品中,采取了斜入笔加重,笔锋打开后平铺行笔,也有逆入后加重平铺的方法,呈现出另一种独特的面貌。在行草书作品中,如王羲之的《大道帖》,入笔都较重,在连续性书写中一直以重压的方式完成整件作品。米芾的《清和帖》也以这种方式居多,如“启”字的横画、“倾”字的撇画,“夏”字的横画等等。然而,对于一件完美的行书作品来说,完全用重去表现是远远不够的,于是米芾在这件作品中还有意加入了轻的对比关系,如“和”字的横、“趋”字的三个横画、“微'字的竖画等等,则将轻与重的对比关系表现极为丰富。轻重对比关系,无论是楷书还是行草书,都要灵活掌握与表现,这样在章法表现和气韵表现上方能体现艺术的最高程度。在理解轻重对比关系上,我们应该更多地从古人法帖中发现古人的“巧妙”运用,且明白古人做了哪些“技法性”的表现,这才是我们临摹的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