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个“老”字了得
一个“老”字了得
当我翻开澄石所著的《风韵》一书,细细读来,那封存于我脑海深处的老阜城街印象,就象巨浪翻卷起的历史沉淀,让我难以忘怀。我顺着文中满篇累牍“老”字的话题,去寻求那翘动人怀旧情感的新茎叶脉,以给老阜城街留有的印象,增添些时代赋予的色彩,也让那些从那时代走过来的无数老城人,多些茶余饭后乐道生津的趣味话题与回味,以寄托生命中那些了却不去的人生情愫。
在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宝库中,我们的祖先为炎皇子孙留下一幅巨篇稀世魄宝,叫《清明上河图》,就是这幅图卷对历史作出的诠释,让我们看到了当年的开封府,那段歌舞升平、商贸繁荣、人丁旺盛,祥和、兴旺的昔日景象。我知道笔者无意想通过《风韵》的著文,同《清明上河图》一争历史的高下,笔者只是想把记忆中的历史碎片,竭力地进行拼装,以还原老阜城街的当年的历史概况,以至让无数阜城人对此印象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我透过《风韵》著文的字里行间,看到了笔者值得人为之敬佩的一番心路:他意欲把老阜城街那段沉睡、逝去的岁月,以及那些凝重的风俗、风物、风情、风水、风景之文化,作一次规类与推崇,以表示对祖先尊重和崇拜,并对后人作一种告知与传承。
我认认真真的拜读了澄石所著的《风韵》全文,着实领略到著者文笔的风采和对老阜城人文历史文化厚重的蕴积。笔者以“老地方、老遗址、老街巷、老木桥、老店行、老玩趣……”分门别类的列出十九个“老”字头,作为文章的系列标题。在我看来,满目文章尽被“老”字所掩盖,但经细细咀嚼与品味,则完全感受到,全被一个“新”的意境所烘托起来。我不得不赞叹笔者才思的欲达与敏捷,整个著作给人留下了一种“柳暗花鸣又一村”的鲜活印记。
提到“老街巷”,不由得让我联想起生我养我的老街巷―东巷口,回忆起在市井小巷生活过的那一段段有趣和回味的童年历史往事。
在过去,那不足二百多米的东巷口,曾有过浮云般历史性的市井闹忙景象。巷口朝西临街处,游氏老虎灶与对门的烧饼店咫尺相望,朱氏豆腐店与李氏饭店相犄角,李氏钟表和糕饼馓子店齐驾并驱,武氏木匠坊与王记茶食店相得益彰。顺着小巷向东端三官殿桥方向望去,便是蒋氏诊所、陆家油坊、张记银匠店、刘氏理发店、倪家大染坊、王记酱油店、朱氏杂货铺、彭记铁匠铺……这一个个市井小店,便利着小巷市民日常的物质需求,而那些并不富庶的知足常乐小巷市民,其生活过得倒显出几分祥和。
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倪氏家族大染坊”。其染坊座落小巷东首北侧的院落中。那凉棚下架设几口染料的大铁锅、几个浸饱染物大水泥池,以及用无数根粗大毛竹,支起凉晒染物的大框架,这在当年来说,可算是小巷深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每当倪氏大染坊染布出料的时节,那高架上披挂下来的成匹成匹经染制而成五颜六色布幔,层层叠叠,就象似一个巨大的迷宫。因此也就成了我们这些玩童们在此捉迷藏,而尽兴玩乐的“天堂”。
捉迷藏,依照《风韵》中“老玩趣”所叙,按“老方言”叫法,叫“躲躲找”。就是那次的“躲躲找”,我们险些酿出大祸来。那次“躲躲找”,我为几个小玩伴为躲藏的一方,而悄悄地躲在布幔的后面,并顺着布幔向上攀爬,当攀爬到一定高度,便用其它布幔把自己一伙遮挡起来,因此巧妙地躲过了寻找方小伙伴的几番搜索。正当我们高兴的乐不思楚的时候,那悬挂布幔的竹杆,承受不了三、四个玩伴体重的重力,突然一下子给截断了,我和几个小玩伴便重重地跌落下来,好在我们摔在堆放凉干未经整理的布堆中,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但又怕染坊老板追究我们截断竹杆的责任,大伙儿便守口如瓶的纷纷逃离而去。
当我读到《风韵》中“老店行”这一章节的时候,攸然引发起我对去世不久舅舅的缅怀之情。我舅舅就是当年开设“李记钟表店”创始人、店老板。后来,手工业者走上合作之路,便和倪氏、张氏、沈氏几户人家,走向了钟表修理行业联营的集体之路。
在儿时的记忆中,我的舅舅十分精明能干,学什么,会什么,精通什么。他修钟表的手艺十分精堪,深得街坊邻居和玩表人的青睐。尤其是舅舅的镶牙水平比起医院的专科牙医的技艺还要高超许多。许多请我舅舅修过表人,镶过牙得人,对他的人品和技艺,至今都难以释怀,口碑甚好。
我还记得,我那当年的舅舅,是比较新潮的人。他除了把修钟表、镶牙作为营生的手段,他还摆弄些小镇上很少玩得起流声机、八音钟、照相机,还把玩各钟花鸟鱼虫,并在店堂门口,用老式流声机播放着京剧老腔、淮剧老调,以招揽生意。在那时,可谓是无人堪比了。
再则,澄石在《风韵》中“老店行”章节中,所提及的老酱店,这让我想起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至今仍未从心灵抹去。
那时候我还小,还不很知世,父亲给了我五分钱,叫我去打酱油。那时候的钱,还真叫钱,几分钱也能办成几件事。当我从老大众饭店对面的酱油店打回酱油后,兴高采烈地把酱油递到父亲的手中,当父亲向我要回剩下的钱,我一下子给吓傻了,那剩下的零钱给我在路上搞掉了。就为了我不慎丢失的二分钱,父亲给了我好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就是为了这二分钱的亊,父亲在我儿时留下的印象是特别严厉、心肠特别硬,他是位并不慈祥的父辈。
我的父亲早以鹤逝几十年,而当我再度回首那段往事的时候,自觉父亲做得也是对的。因为在那特别困难的拮据年代,当家理财是件特难得亊。有得时候就得把一分钱瓣成几瓣化,有的时候一分钱可以填饱一个人的肚皮。其实,从心里来讲,我还是敬佩我父亲在当年的理财之道,持家之方的。
澄石所著的《风韵》,处处都呈现一个“老”字,正因为这个“老”字,才让我从心灵深处迸发出“了得”的赞叹之处。凡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读到这本书,都会油然激起对儿时的回忆,勾起对那段逝去沉睡历史的记忆。是抑还是忧,是甜蜜还是苦涩,是幸褔还是艰辛,其个中的滋味,自己去品尝,这也许是此著的本意。
我喜欢《风韵》这本书,我爱读《风韵》这本书,有了这本书做索引,她让我从中找到老阜城街遗风古韵中那些值得珍惜之处;她让我老去身心又开始回归到天真、无邪、烂漫的童趣;她让我从老阜城街的风俗、风韵、风水、风物如烟的往昔中,重新找回到曾失去的自我,我情不自禁地从肺腑中发出由衷的呼唤:作为老阜城街的传承儿女,老阜城街的遗风古韵,世代传承、精神不朽!
作者简介
陈克平,江苏阜宁人, 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当过知青、参过军,上过战场、带过兵,经过转业、下过岗。爱好文学,喜欢写作,常有作品在《空军报》《阜宁日报》《弯弯射阳河》《中国审计报》等媒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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