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大头小纪

 大头小纪

孙美禄||江苏

王标,宿迁人也。首大如斗,人呼大头。幼时资质平,无异常人,学业亦未出类拔萃。及至年少,身长八尺,眉清目朗,正值情窦初开。然交一损友,名曰XX,学得陋习若干,影响一生。终日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年约二十,觅得电厂工作,浑噩数年。忽一日心血来潮,暗自思忖:一生如此,岂不平庸。是以发愤苦读,博览群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今中外皆有涉猎,假以时日,收获颇多,气质谈吐大异于前。岁在公元一九九五,考入常州学府,为余同窗。

标之入学之时,虽近而立,然面若冠玉,身形颀长,举手投足洋溢青春朝气,与在校学子并无大异。谈笑风趣,雅俗不拘,是以深得人心,同校中数位红颜迷之尤甚,视为王子。学涯未见得收获几多专业之知识。同窗中一位高人,名曰陈忠,皆尊称表哥,为人厚道,同学多人得其惠泽。其人资质聪颖,谈吐不凡,目光独到,浸润股海数年,深有心得。标虚心请教,日积月累,终学得炒股之技。未曾想,无心之举,成为其后半生之事业与梦想,人生沉浮,与之相关。同窗期间,余与标交往频仍,深知为人。其生性吝啬,平日从不轻易付出,然对女生则伪装豪情,常一掷重金,尤其面容姣好之女,更竭尽讨好之能事。久之众人皆习以为常,不再鄙视。其人能俗能雅,俗时放浪不羁,粗言俚语脱口而出,打嗝放屁不分场合。性洒脱,长年不着内裤,某日宿舍赖床,查房阿姨掀被,标大囧,双手捂住紧要处,呼天抢地,成为笑谈;雅时大气端庄,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妙笔生花,旁征博引,诗词古文,信手拈来,令人称绝。在校之时,常闻其风流韵事,然其平日表面岸然,不知真假。学成之际,忽一日,其面色狼狈,匆匆离校,不知何故。其后多日未知音讯,数年后终有联系,于连云港小聚数次,生性如前。某日,标与小狗张伟同来连,三人共忆同窗趣事,把酒共醉。

前日,标忽然来电,邀余赴常州聚会,其威胁如不去将至余处吃住一月,加之小狗盛情难却,终究成行。出得车站,大头小狗等候多时,见面心生欢喜,免不了相互调侃一番。小狗心思缜密,食宿安排甚为周全。小林、旭东已先至,同学相见,格外高兴。数年不见,大头胡须丛生,褒语为艺术气质,贬言为邋遢之相,问其故,曰:“不急,待我收拾一番,去见女同学”。于是乎,吾等闲聊,大头洗漱打扮,约半个时辰,出来果然精神焕发,判若两人。至席,先睹艳红、丽茹及小杨,二十年未见,女同学几无变化,艳丽如昔,光彩照人。须臾,老朱携妻女至,一家三口,融洽和谐。之后,林国自泰州来,慎宏及英萍夫妇亦特地抽空赶来。大家推杯换盏,言谈甚欢。席间,表哥自澳洲发来视频,同学一一招呼,表哥面色润光,盖入澳籍后,事业顺达,财源旺盛,家庭幸福,看来精神灼灼,遗憾表哥与明星此行未能相见。

次日,应英萍夫妇盛情邀请,同学一行赴其家宴。萍身体欠佳,犹如此热情,不胜感动。期间,艳红忙里忙外,小杨、丽茹及英萍相帮,终获丰盛午餐。大头率一众吃货大快朵颐,饮桑葚美酒,述奇趣故事,欢乐中,不觉时间之流逝。至午后,同学一行再去母校。虽周围不敢相认,但校园几无变化,不禁欣慰,不禁伤感。教学楼已然陈旧,楼前新置一人物雕像,不知典故,头上布满鸟粪,庄严中平添几分滑稽。小花园依旧绿树成荫,只是池水绿藻盈盖,不复当年之清澈见底。小亭犹在,然斑驳破旧,徒生萧条。池边竹林稀疏,隐藏了大头多少不为人知之故事。回到阔别已久之宿舍楼,走道昏暗依旧,气味隐约依旧。几人在宿舍边便池方便了一把,亦算留点纪念。离别校园,不禁心生慨叹:念岁月之无情,虽曾一读再读,不得不承认,青春是本太仓促之书。当晚,小狗相邀,余下几人再聚,饮至酒店打烊。回到住处,再听大头一人絮叨,讲其人生起落,讲其绚烂情史,讲其传奇姻缘乃至齐人之福。说到人生低谷,股市低迷,盲目自信至深度套牢,积蓄几无。无人信任,无人倾诉,蛰居昏暗潮霉地下室两载之久,炒股、饮酒、读书、烟煴中独思,近乎自虐,颓废至极。虽言语平静,听来令人唏嘘。命运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其后,以所学之长,终是守得云开,自此柳暗花明,所向荣光……

明日,与大头、小林及旭东车站道别。独坐列车,回忆如电影画面般慢慢呈现,窗外是疾驰而过之风景。此番一别,复是天涯。想起挥手之间,大头嬉笑如常,心态年轻,远不像近知天命之年。大头半生,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挫折,放得下虚荣,不谓不精彩、不谓不传奇、不谓不丰富。愿君精神充实、财富厚积、康健平安。待到云南相聚之时,看层峦映翠、山花烂漫、吉鸟曼舞,再与众兄弟开怀畅饮,尽诉思念,尽享欢乐。

末,赠大头一联,当与不当,权作概括:王子仪范荡无存,标致风流一生在。

赘言连篇,不知所云,以上是为纪。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孙美禄,笔名美鹿,自幼喜好文学,曾经在多个报刊杂志发表文章,现供职于连云港一家药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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