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魔，不成活”的网校行业，何时熬出第一匹黑马

近日消息爆料称，沪江网校“上市对赌失败后大裁员”，离职员工过半。沪江方面回复称，此消息严重失实，系媒体造谣。

上市进展如何？真相众说纷纭，我们无从得知更进一步的事实。其实这半年来，沪江“裁员”的传闻已经发生两次了。去年年末，伴随着资本市场集体震荡，沪江网被爆料“取消了2018年的年终奖并裁员”。但沪江公关部表示，“年终奖取消的消息不属实，沪江已经确定将在年前提前发放1月工资，并在年后发放相关绩效和奖金。”

大环境不景气，公司裁员无可厚非，但在有着固有的“慢属性”的教育行业，裁员势头比之其他似乎有过之无不及。为什么？资本市场的持续低迷之下，网校教育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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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员背后的盈利难题

沪江网于2009年正式上线，其前身“沪江语林”创始于2001年，和腾讯、阿里等互联网大厂几乎同时起步。自成立起，它已经先后融资了9轮，金额高达16亿。去年7月，沪江头顶着“在线教育第一股”竞争者的名号，和新东方在线几乎同时在港递交了招股书。

一家历史这么长的互联网教育公司，如今却屡遭“裁员倒闭生死劫”之类的爆料，为什么？沪江招股书数据显示：2015年至2017年，沪江的净亏损为2.8亿元、4.21亿元以及5.37亿元。三年亏损额持续增长，盈利能力不佳，这可能是造成此次舆论的主要原因。

沪江为什么会落到此番境地？我们查阅了沪江最新的招股书发现，沪江的营销开支巨大，三年来分别占总营收的132.2%、115.3%及106.1%。招股书表示，沪江如此做的原因是为了配合推广策略抢占市场，扩大品牌影响力。

斥巨资买广告流量，这是目前在线教育行业的常态。品牌营销无可厚非，但资本有限，在广告上投入太多，教研、产品及服务就相对无法顾及。以沪江为例，去年沪江提交招股书后不久，一篇“《估值过70亿的沪江网校快上市了，可我70个人的班级，只剩下了7个人......》”的针对沪江的投诉檄文流传朋友圈，投诉原因是“课程质量低，与宣传不符，过万元学费退款慢且难”。

这种纠纷，其实每个教育公司都会遇见。但从教育本身层面来看，这起投诉事件却折射出了目前网校行业的隐患：融资来的大量资金投注于前期营销广告上，但后期的课程研发及服务质量却相对滞后；规模扩大，营销成本不断增加，导致盈利困难。

据了解，在线教育行业中迟迟不能实现盈利的公司，并非只有沪江网校一家。从2018年下半年至今，这一整波教育公司裁员潮反映出的，不仅是一家公司的问题，而是整个行业的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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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涉猎网校业务的公司名单

乍看下，行业似乎不怎么景气，但查阅近段时间的投融资数据却能发现，相比其他领域，资本在网校行业还算活跃。教育行业有“慢”属性，业内投资人也有过“投资教育，七年得到回报”的言论。

但资本的注入，让教育做好了吗？据中国消费者协会数据显示，在教育行业中，各个细分赛道涉及“售后服务、虚假宣传”的投诉数量都与日俱增。

这就是行业本身的问题了：只看钱看似火热，而看“课”却如雾里看花。资金大批量流入刺激了竞争，但没有给网校行业带来更良性的市场。在金钱的清洗下，市场逐渐走向“圈地运动”，大力营销，疏于教研及服务。大量的营销成本导致公司现金流紧缺，必须卖大课以缓解资金压力，维持公司运转。

种种因素堆积在一起，就导致了“虚假宣传、退费难”的大量投诉事件。

这种非良性的市场竞争，目前进行到什么阶段了？我们粗略计算了各大网校公司的职位招聘信息，在部分招聘网站上，小部分公司的教培/产品岗位已经关停，用户增长/广告营销类的实习及正式岗的招聘信息还在挂牌。通过对比我们发现，网校行业里，教研和广告营销两大类岗位的数量不相上下，有的公司两者比例甚至失调。

数据很片面，但仍能反应一定问题：在网校这种教育领域，一个有经验的教师，竞争力或许不如一个有经验的销售推广。

职位本身并无对错，但在教育领域，内容对一家公司可能更是“安身之本”。就像如果一个小朋友不好好学习反而天天琢磨如何致富，我们会教他不要浮躁，稳扎稳打；一个造手机公司不好好做产品，我们会觉得它不务正业。公司虽不同于个人，而且在市场如在江湖，它需要存活，但当市场不正常，正常的公司就无立足之地。

一个“人”如此，是“鬼迷心窍走火入魔”；但当大家都如此，而且不得不如此，不如此就无法存活，这是谁之错？ 其实，这是一个双输的模式，难盈利的困局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未来网校行业怎么走？据业内人士透露，“在线教育都在烧钱，而融资买流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线教育要精细化运营，要有好的商业模式，不能再看数据。资本关心什么时候能盈利，在线教育要盈利得7年后，但是资本没有耐心，做在线教育要有敬畏心，大家都在谈融资，没有人谈怎样打磨课程。”

将难盈利的困局归罪于行业模式，是简单的，但第一步大胆做出改变的，也许就将改变整个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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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产”的黑马

沪江网校的裁员风波从2018下半年就开始，至今未停。无论情况是否属实，沪江网校都不会是最后一个被网曝“倒闭”的在线教育公司，因为烧钱大战，无一公司能幸免于难。营销烧掉的资金，再从课程研发中来补。这是一个循环，长此以往，整个行业的产品质量堪忧。

行业疯狂烧钱，动机何在？一位业内人士表示，这种做法为“清理赛道”。信息时代，人们的遗忘效率几何级加快。一个公司如果获得的广告曝光量不足，便很快会被人群遗忘，然后出局。接下来，便是几个有雄厚资本支持的大玩家瓜分市场。

但这件事的矛盾之处在于，教育的本质其实与“遗忘”相反，它直接的目的是知识的记忆。相关从业人士表示，“好产品一定会有人买单”。

作为一家老牌教育公司，沪江虽处舆论风口，但这并不影响其消费者的选择。其网校业务2017年收入达5.54亿人民币，目前仍担负着其营收大梁。陪伴了许多年轻人学生时光的沪江网校，未来将何去何从？许多人关心着这个问题。

一位知乎网友表示，“要活下去！我年初立了“开心词场”打卡365天的flag，你不倒、我的flag也不倒！！”沪江一些用以导流的免费产品再许多用户中口碑尚佳。沪江以小语种起家，一位小语种行业从业者谈起沪江也说，“小语种可惜了，这个行业需要更多人来做。”这态度是积极的，的确，一个行业如果只有寥寥几个公司，将真正实现“普惠大众”。

况且，烧钱之路渺茫，也许对同行抱一份“共同发展”的心，对教育心存敬畏，将行业推向良心循环，才能实现互利共生。

我们期待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