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第69回 弄小巧用借剑杀人 觉大限吞生金自逝(上)
【原创】第69回 弄小巧用借剑杀人 觉大限吞生金自逝(上)
时髦的傻子【图片源自网络】【版本:戚蓼生序甲戌本】
【蒙回前总评:写凤姐写不尽,却从上下左右写。写秋桐极淫邪,正写凤姐极淫邪;写平儿极义气,正写凤姐极不义气;写使女欺压二姐,正写凤姐欺压二姐;写下人感戴二姐,正写下人不感戴凤姐。史公用意非念死书子之所知。】
凤姐一面先安顿下尤二姐。面回了贾母、王夫人,使尤二姐由暗处走到明处;一面却又使人暗暗调唆张华,只叫他要回原妻。说到底,终究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后来因贾母干预,只得暂且忍耐。且贾珍、贾蓉父子从中周旋,张华父子平白得了许多银子,也无心再和惹不起的人周旋,竟打道回府,远遁他乡,不再纠缠此事。凤姐无奈,只好另打主意摆布尤二姐,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此外,自张华远遁之后,凤姐又怕将来张华抖出自己的阴谋诡计,有损自己的名声,竟牵动杀心,【悄命旺儿遣人寻着了他,或说他作贼,和他打官司将他治死,或暗中使人算计,务将张华治死,方剪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誉。】旺儿觉得毕竟是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实在没有胆量为之,只得设谎言蒙骗凤姐,【只说张华是有了几两银子在身上,逃去第三日在京口地界五更天已被截路人打闷棍打死了。他老子唬死在店房,在那里验尸掩埋。】凤姐还不相信,但一时又查无对症,只得暂且悻悻作罢。
《封神演义》中有诗曰:【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尤可,最毒妇人心。】想这天生丽质、才华出众的王熙凤,竟是如此心肠狠毒,较之蛇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批书者都不禁要大发狠声:【蒙回后总评:凤姐初念在张华领出二姐,转念又恐仍为外宅,转念即欲杀张华,为斩草除根计。时写来觉满腔都是荆棘,浑身都是爪牙,安得借鸳鸯剑手刃其首,以寒千古奸妇之胆。】批语末的【安得借鸳鸯剑手刃其首,以寒千古奸妇之胆。】可谓直抒胸臆,把对王熙凤的痛恨表达到极致!
贾琏从平安州事毕赶回,家中前事尽知。对凤姐的一反常态、大度贤良甚为纳罕,只以为自己吉星高照,时来运转,王熙凤由妒妇变为贤妇,自己日后可以高枕无忧博采野花矣!尤为可喜者,其父贾赦见贾琏办事得力,心血来潮一时高兴,除赏赐许多银子外,还将自己房中一个十七岁的丫环名叫秋桐者赏赐给贾琏做妾。这贾琏本是酒色纨绔,起先早就与贾赦手下的姬妾丫环们、当然也包括这位秋桐眉来眼去,春情暗许,只是碍于贾赦之威苦于不得到手。不成想这次竟然是【瞌睡给了个枕头】,真是喜从天降,与秋桐【干柴烈火,如胶投漆,燕尔新婚】,难解难分,原来对尤二姐的一片爱慕缠绵之心不免有点冷淡。见新厌旧本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贾琏本就是沉湎酒色的纨绔子弟,对秋桐也就未免因宠爱而骄纵。
岂不知这秋桐并非善类,自恃自己为贾赦所赐,根正苗红;再加上贾琏尚在新鲜劲上,百般宠爱。秋桐遂恃宠而骄、目空一切,连凤姐、平儿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柔弱娇嫩的尤二姐!故在尤二姐面前态度骄矜,行为蛮横,言语苛薄,每每污言秽语指桑骂槐,无所不用其极。凤姐本来对秋桐也是恨之入骨,但看到此女尚有利用价值,正好利用她施展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决意先【“坐山观虎斗”,等秋桐杀了尤二姐,自己再杀秋桐。】故而在秋桐面前加油添醋、煽风点火,专门挑逗秋桐对二姐的妒意和蛮横。秋桐本是见识短浅的蠢妇,见有凤姐背后撑腰,不仅言行粗鄙不断羞辱二姐,而且【抓乖卖俏。。。他便悄悄的告诉贾母王夫人等说:“专会作死,好好的成天家号丧,背地里咒二奶奶和我早死了,他好和二爷一心一计的过。”贾母听了便说:“人太生娇俏了,可知心就嫉妒。凤丫头倒好意待他,他倒这样争锋吃醋的。可是个贱骨头。”因此渐次便不大喜欢。众人见贾母不喜,不免又往下踏践起来,弄得这尤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还是亏了平儿,时常背着凤姐,看他这般,与他排解排解。】
尤二姐真所谓【屋漏恰逢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现在的情势是:暗地里凤姐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矛头直逼尤二姐;明面上善姐故意刁难、百般折磨;更加上这个泼妇秋桐咄咄逼人、明刀暗枪损招连连;好容易贾母王夫人等人面前公开露了脸,又在秋桐的恶意挑唆下遭人嫌弃。。。尤二姐本是个【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人,现如今是四面楚歌、八面受敌,她哪里还能招架得住?独平儿心地善良,深悔当初不该将此事告诉凤姐。今见二姐不堪忍受折磨,每每避过凤姐,悯恤二姐。不想被【秋桐一时撞见了,便去说舌告诉凤姐】,凤姐就骂:【人家养猫拿耗子,我的猫只倒咬鸡。】平儿倒受许多暗气,对二姐即使心有不忍也不敢再去怜恤。
尤二姐终究暗气难咽,【便恹恹得了一病】。偏又遇到个胡庸医,妄用虎狼之药,不仅加重了病情,还把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打了下来。二姐自觉万念俱灰,生不如死,遂吞金自逝。梦断大观园,魂返太虚境,一缕香魂飘飘渺渺,追随其妹尤三姐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