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珍贵的记忆
珍贵的记忆
—— 一张高中毕业照背后的故事
徐进成||江苏
认识别人易，认识自己难。对着这张高中毕业留念照片，竟有好几个人找不到自己的留影。四十年岁月无恙，此心未变此情未变，人却青丝变白发，没想到男大也十八变。朱自清先生说过，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返青的时候，但是，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了呢？为了找回一去不复返的日子，我们趁建校50周年之际，来到滨海县正红中学。离开校门这么多年，我们当年的同学，今天又欢聚一起。
校庆期间，我们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同窗学友。闲谈得知，当年的毕业合影照片都遗失了。那张毕业照，我收藏了二十多年，后来，从乡村搬到如来小镇而丢失了。经同学间互相打听，只有朱曰富同学还有一张，还因保管不慎沾了湿气，照片表面起毛而斑驳陆离，也已经“面目全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我们拿到校友通讯录时，唯独高中部共十二届毕业生，一、二届没有毕业照。其它初、高中部毕业照片都收藏在册，保管无恙完好，印刷精美漂亮。
校庆会结束后，记不清那位同学告知，我们原来的体育课陶老师，收藏了一、二届高中部同学毕业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知道陶老师当年插队所在地，找到当年的大队书记、我曾经的“村官”同仁、现在乡政府工作的王其兵。得知陶老师的通讯信息，我随即打电话，自报山门，告知陶老师我是正红中学第二届高二（1）班的学生，同班的同学有哪几个。待陶老师得知我这个学生欲找毕业照片之事，很高兴。告知我，他自己不会拍照片，不会发电子邮件，待儿子下班就处理此事。晚上八点许，陶老师儿子把毕业照用摄像机拍摄好，转发到我的邮箱，打开一开，非常清新、逼真，好像刚冲洗的新照片，我立即下载收藏，当晚就打电话给南京同学，他们也很高兴，有的要我当即转发欣赏，先睹为快。随即我又到南京新街口红星照相馆冲洗七十张，全加塑封，待机分发同学和老师。
就此，我们南京八个同学约定周日到环保部南京环科所蒋明康同学办公室聚会取照。聚会那天，几个“奇葩”令你忍俊不禁。我们八个人每人手捧一张照片，一排一排、一个一个辨认，有三四个同学的名字怎么也叫不上来。更让你哭笑不得的是蒋明康同学，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啦，我们七个人也帮着找，还是找不着。李兄十分幽默，笑着说，莫非我们拍照时，你提前去南京上大学啦。当年蒋明康在校时身高不足一米六，农村俗话十三拳头高，体重不超八十斤，筋头细爪，如今身材魁梧，身高1.86米，体重近二百。同原来判若两人，找不到当年的“蛛丝马迹”和一点影子。我们八个人“聚焦”四五个“不认识”的学友，还是难于辨出，最后运用排斥法，在一群矮个子同学中“搜索”，大家都认定的矮个同学一个个“对号入座”，剩下不认识的一个只有是他。看起来，必是无疑，可这位教授仁兄十分较真，他左看右看，取下眼镜，擦了镜片反复看，仿佛炯炯眼神要穿透照片纸，还不情愿确认。又到隔壁实验室，找来放大镜， 对着似曾相识的自己又看了几遍，才勉强认可。这时在滨海的陈正荣同学从电子邮箱里看到照片，发来邮件告知我们，他右边就是蒋明康，当年同他肩并肩拍照的。因蒋在校时既机灵又会搞“恶作剧”，拍照前还掐了他一下，小动作做后，若无其事而故作正经状站着。陈用拳头对着蒋的屁股狠狠地捣了一拳，至今还记得当年他的滑稽样子。这下蒋同学先是摇头，后才点头，无奈而认可。
难怪啊，三十多年的变化太大了，当年青葱年华，如今要向“花甲”迈进了。在后来的聚会中发生多起“相见不相识”的趣闻。张根娣姐幽默风趣对蒋明康说：“我不认识你，你找不着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照片既美又逼真，你当年是小不丁点帅哥，如今你五大三粗，挺着将军肚，怪不得你不认识自己”。说得大家前俯后仰而大笑。
我们八个同学，欢聚一室，一边欣赏难得的毕业照，一边品茗普洱香茶, 一边回忆着校园的点滴：
我们曾因开门办学，一起卷起铺盖，到农村学农，吃住农户一周，脸晒黝黑，手皮磨破，脚板生泡。有两同学重感冒，吃点药片“轻伤不下火线”，“小病坚持干”而受到学校表扬。
我们曾一起勤工俭学，挑着泥兜子，挖塘挑土一周，肩膀压肿了，不吭声；扁担磨破皮，不喊疼，咬牙带伤而坚持到工程结束。
我们曾一起吃忆苦思甜饭，那个米糠加豆饼、紫菜、萝卜缨子一锅端的“大杂烩”，每人一饭夹子，都要吃光不准倒，那个味道至今仍记忆犹新，让你知晓今日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我们曾一起讨论理想志向, 憧憬美好前程。三十五年后，我们同窗学友，有在科研院所当教授，有的在军旅当政委，有的在机关当局长主任，有的在学校做老师当校长，有的在医院做医生，有在农村当“村官”的，也有在民营企业当老板的······我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运用学习的知识，施展自己的才华，为国家建设献出每个人的聪明才智。
我们曾携手全班同学一起畅游篆河，享受大自然的乐趣，模仿伟人"千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在大风大浪里搏击风云，挑战自己。让青春更加焕发，让身心更加健康，让生命更有保障，让意志更加坚强。
我们也曾在清明时节手捧花圈、提着花篮去祭扫革命先烈，缅怀先烈功绩，弘扬烈士精神，继承烈士遗志，树立远大理想，传承民族精神，发扬艰苦奋斗精神，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为开创烈士未完成的事业而奋斗。
这张毕业照片，真实承载了那个年代的一段历史记忆，展示了那个年代的生活风貌，记录了我们那个年代的青葱岁月。看到它，我们就会想起火热的校园生活，朝夕相处两年的师生真情，想起似箭光阴，如梭岁月的世事沧桑，虽然岁月无情，青春靓丽已去，但心里美丽依旧；看到它，就会激起我们满满的回忆，让我们仿佛看到校园河边的垂柳、清清的河水、葱绿的冬青路沿；闻到洁净的空气、小草的芬香和朗朗的读书声音；看到它，我们就会感念照片收藏人陶老师。要不是陶老师有心收藏，这张照片就难以复得，我们两个班近170名师生将留下遗憾。这张无法复制的照片只能留在活着人的模糊印象中，而永远无法以纸质、电子文档传承于后人和留存于社会。
这张毕业照片，记录我们仍是“鲜花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知且行”，它的珍贵就在于让我们享有欣赏青春和见证那段社会人文的历史价值。
看着这张毕业照片上的同学少年，再捋一捋头上的白发，情不自禁地问到：这是我吗？照片上的画外音告诉我：是你。我会心地笑了。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徐进成，江苏滨海人。中共党员，高中文化，曾在农村担任村组会计、村党支部书记；塑料厂厂长、经济师职称；滨海县正洁分析仪器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南京滨正红科技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2014年考取二胡八级证书、2015年考取机动车驾照、2015年暨2016年出版《父亲要我多读书》《进城留痕》两本纪实散文集；先后被国家级、省地县级二十多家媒体报道播发，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2016年加入南京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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