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如故乡一盏灯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
故乡,一直在等你归来。
无论你走了多远,
故乡,是你常常回头张望的地方。
快过年了,在外面打拼的朋友,你是否会想起自己的故乡!
长大后,携一身烟雨匆匆行走于陌上红尘。历经世事沧桑,却又把一生的回忆定格在那个炊烟袅袅的村庄。
袅袅炊烟,总是牵扯起游子们淡淡的忧愁,那种愁是抹不掉,忘不了,挥不去的乡愁。
我常常在记忆搜寻故乡,常常被那些人,那些花花草草,那些山山水水感动得热泪盈眶……
清晨,故乡在鸡鸣犬吠,马嘶牛吼,羊叫猪闹的欢腾中醒来。山村热络得不得了,连雾气也被感染,不好意思地褪去。
阳光爬上了山头,一群上学的孩童,像长龙行走在田坎上;堰塘边,聚起三三两两的洗衣娘;村庄上空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担着粪水的男人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村外田地。
村外的田边坡地,种得最多的树要数桑树和桐子树。
一到盛夏,桑树撑开茂盛的枝条,像撑开一把把大伞,桑叶就铺天盖地的疯长开来,巴掌大的马桑、蒲扇大的草桑绿绿的,嫩嫩的,一大片,一大片渲染起山坡,田野。
每当放学归来,桑林就像土坡鼠的窝,这边冒出一个头,那边冒出一个头,头冒得多了,在远处看就像是风在卷起桑叶,翻起一个个浪头,那是饿肚子的孩子们在桑林下嬉闹,摘食桑椹……
桑树给予村人们更多的人间烟火气息,而桐子树则不然,因了桐子花的缘故,它赋予碌碌凡尘的人们更多的是田园诗意。
春寒料峭,几场柔柔弱弱的春雨路过,清瘦的桐子树枝条上便吐出些嫩绿小花苞来,几天之后,粉白淡雅的桐子花一点点露出脸来,好奇的打量起这个人世。
白嫩的花瓣,粉红的花蕊,有着淡红的迷蒙,亦有着湿润的多情。它们抬起头,丝毫不畏惧寒风的薄凉,像朴质坚韧的乡间女孩,虽然知道这一生很难迎来春日暖阳,却也自个儿绽放,因为盛开是它们执着的梦想。
一树一树的桐子花漫山堆放,开得清绝灵秀,开得孤傲冷艳,开得香溢四野,正应了欧阳修的一句诗:
猗猗井上桐,花叶何蓑蓑。
下荫百尺泉,上耸陵云材。
翠色洗朝露,清阴午当阶。
幽蝉自嘒嘒,鸣鸟何喈喈。
日出花照耀,飞香动浮埃。
“飞香动浮埃”。恐怕也只有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桐子花,才能当得诗人一赞。
一场夜风薄凉,桐子花在熏风还未到来之时,便汲汲于飘零。常常让人心怀感伤,扼腕,叹息。或许吧,桐子花誓不与群芳同列!
人生如寄,飘忽若尘。
桐子花的一生,多像长大后的我们,四处奔波,成为异乡的孤魂,即使在他乡繁华着锦,皓月千里,也不及故乡一盏灯火,来的安慰。
心,始终念念着,那个出生的地方。
这一生,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一世修行,唯有故乡才是灵魂的归属之地……
邹謇,男,78年生,祖籍四川渠县,现居重庆。擅长水墨,喜欢草木之心的中年大叔。著有散文集《淡淡的槐花香》,长篇连载小说《冥图》,《太医令》,《书记孙大壮》,《我们的青春拐角》,《春野小村长》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