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有望

一

　　柴火

青砖窗台上的一只破瓷碗里，白菜花开了，开出了淡黄色的碎花。

这已经是春天了，白菜花和整个农家院子，都走进了乍暖还寒的季节。这是一所东西向长，而南北向窄的院子，一棵老枣树长在肖明山的东窗前面，老枣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飞上飞下，不分四季地坚守着这个农家小院。东边是哥哥肖明原的院子，通连着的院子，还没有垒砌分割墙。弟弟家，向西开角门，走南北向胡同，哥哥家向东开角门，走一条东西向胡同。

上世纪60年代，土屋地基是人拉夯砸成的。地基上面几层青砖垒的碱基叫碱脚，肖明山的正房，也就三荇台子，五荇碱脚，卧坯到顶，哥哥肖明原的正房偏高些，五荇台子，九荇碱脚。碱脚要一米多高，且有青砖柱子顶着土屋的大梁。这就是差别，弟弟肖明山一直在家务农，绕着田地转，哥哥肖明原则在县城的河务局下的分段工作，沿着大河上下，砌石头防护大坝。

两家土屋，土坯是主要的建筑材料，一般在碱脚之上是麦秸碱草，用铡刀铡齐，铺上厚厚的一层，为的是隔断地下的碱碱到土坯，墙角上使得碱草叫夹草，也就是角草。碱草压实后也有五厘米厚。碱草上面开始垒土坯，每层之间用土或者泥稳住，称之为稳土，或者稳泥。土坯都是从南坡的洼地里挖的胶泥，双土村就是因为村子南的土地都是红土胶泥，而村北的土地则是沙土地，村子处在一个土丘上，两片土地一红一白包围着村庄，于是村子就叫双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