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与贾宝玉的真实关系被解开,宝玉拒用绿玉斗,邢岫烟给出答案
贾宝玉和林黛玉真是一对“冤家”,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最是了解。贾宝玉性格“顽劣”,常于姐妹群中厮混,难免惹起林黛玉“小性”,双方时有拌嘴和冷战。比方第二十九回贾宝玉当众藏起一个金麒麟,成为宝黛二人大闹一场的源头。贾宝玉吃一堑长一智,至此在林黛玉面前特别注意,情商越来越高,甚至当面拒绝了妙玉的“情意”!
(原文三十九回妙玉)仍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来斟与宝玉。宝玉笑道:“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个俗器了。”妙玉道:“这是俗器?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的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宝玉笑道:“俗说'随乡入乡’,到了你这里,自然把那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了。”妙玉听如此说,十分欢喜,遂又寻出一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一个大海出来,笑道:“就剩了这一个,你可吃的了这一海?”宝玉喜的忙道:“吃的了。”
妙玉拿出自己常日吃茶的绿玉斗,换成之前的贾宝玉,一定欣然笑纳了。不想贾宝玉情商突然拔高,并不直接拒绝,反说妙玉的绿玉斗是“俗器”。比较薛宝钗的“(分瓜bān)瓟斝”和林黛玉的“杏犀䀉”,绿玉斗虽平常,可玉为君子,本就不寻常。何况还是妙玉日常使用,怎么都不是“俗器”!贾宝玉此言是婉拒妙玉“好意”,不敢唐突她,并借以转移话题。
妙玉冰雪聪明,立即听出贾宝玉的言外之意,遂拿出“一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大海来。“海”本就不是吃茶用的,贾宝玉却欣然接受。背后也是大有深意。
首先,妙玉拿出绿玉斗给贾宝玉,很多人认为是对贾宝玉有情,实则不是。妙玉出家人自有她的矜持。贾宝玉迥异俗流获得妙玉青眼。但妙玉用自己茶杯给贾宝玉倒茶也有两个目的。
第一,妙玉拿出绿玉斗给贾宝玉代表认同,将他视为同道中人。这是薛宝钗和林黛玉都没得到的高评价。第六十三回贾宝玉生辰妙玉送出贺贴,署名槛外人,贾宝玉和她槛内人就是证明。这其中的情意是同道之情,并不涉及私人情爱。邢岫烟也说妙玉“僧不僧、俗不俗、男不男、女不女”。更是对妙玉与贾宝玉的情感有过一针见血点评。
(原文六十三回)宝玉听说,忙笑道:“姐姐不知道,他原不在这些人中算,他原是世人意外之人。因取我是个些微有知识的,方给我这帖子……”岫烟听了宝玉这话,且只顾用眼上下细细打量了半日,方笑道:“怪道俗语说的'闻名不如见面’,又怪不得妙玉竟下这帖子给你,又怪不得上年竟给你那些梅花……
宝玉认同自己与妙玉是知己,邢岫烟对此深表赞同。还用下帖子和送梅花佐证,妙玉绝非轻浮之人,而是不以男女私情而论的“畸零之人”。
第二,如果贾宝玉对绿玉斗浑不在意欣然领受,他在妙玉心中必然大打折扣,妙玉也不可能再与之交。要知道妙玉连刘姥姥喝过一次的杯子都要砸了,如何肯拿出自己的杯子给别人用。贾宝玉深知此点,用拒绝讨了妙玉“喜欢”。
其次,贾宝玉不肯用妙玉的绿玉斗,妙玉竟然拿出来一个大“海”,所谓“海”是指“大器”,名为茶杯,实则和碗差不多甚至更大。这种杯子喝茶“大材小用”,有借以指出贾宝玉不是“俗器”!
最后,贾宝玉用妙玉的大“海”领了一杯茶,是领了妙玉的情。更借机暗示妙玉器量如“海”,算是对贾母带着刘姥姥来拢翠庵打扰的歉意。
贾宝玉拒绝妙玉绿玉斗是必须拒绝。尊敬妙玉、避嫌林黛玉、礼遇薛宝钗,贾宝玉这次蹭茶,做的滴水不漏,几方面皆大欢喜,还消弭了妙玉对贾母带着刘姥姥上门的不满。贾宝玉随后替刘姥姥求茶杯,妙玉也顺水推舟同意了,就因为贾宝玉的努力让妙玉心中的不快消弭,接纳了知己贾宝玉所接纳的。二者不涉及男女之情,其中微妙可谓“越嚼越香”!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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