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 | 海一： 谁听过那首《天空之城》
花洲文学
谁听过那首《天空之城》
文|海一
星期一，他没来。
星期二，他没来。
……
一连几星期都没见他了。我前一排留下很明显的空位，问其他同学，都说不知道。也对，毕竟他平常在班里也不怎么说话。但我的心一下子被扯的很远，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他从不迟到。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那天下午，同学们都在操场军训，而我却在班里整理我们新生入学的信息。当然，这是班主任分配给我的任务，我固然不能推辞。虽然没能和同学们一块儿训练，心里有点失落，但转念一想，我不用被大太阳晒了，又独自开心起来。我一蹦一跳地跑回班，刚进门，就听到一个轻快的声音“Hi !”，我循声看去，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运动衣、脸蛋圆圆的、个子矮矮的、身材胖胖的男孩站在那里，露出腼腆的笑。“Hello !”我回应道。“奇怪，同学们都在操场训练，你怎么没去啊？”他笑笑没回答。他反问道：“你怎么也没去训练啊？”我说：“老班让我回来统计咱们班的信息。”他“哦”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那时，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腼腆。
在元旦晚会上，他唱了一首《天空之城》，同学们都说很好听。的确，那歌声很独特，很空灵。
后来，我们排座位，机缘巧合，他刚好坐在我的前面。我们也自然的熟悉起来，他也成为了我高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有开心事时，我们一起分享；遇到挫折时，我们相互鼓励。就这样，由花季走向雨季，我们迎来了高三。高三上半年，我遇到了瓶颈期。那时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深陷低谷的我怎么爬也爬不出来。他鼓励我，课下帮我辅导功课，在我的作业本上一笔一笔的圈画重点，他说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我把成绩提上去。不知为何，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我真的相信有一天我的成绩会提上去的。也许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吧，给你安慰，给你希望。慢慢地，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成绩一点点的在进步，但是他的成绩却逐步下滑。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又是不说话。后来，他就没来上课了。星期一，没来；星期二，没来……一连几个星期他都没来。看着前面空落落的座位，我的心也空落落的。我跑去办公室问老师关于他的消息，老师说：“他病了。”“病了？!”“什么病？”“不知道，现在还没确诊。”确诊？难道病得很重吗？不安、恐惧充满我的内心。接着和他同村的同学说：“确诊了，是白血病。”“白血病!”我瞪着他，企图看出一些谎言的痕迹。几星期前他还在唱《天空之城》，还在帮我复习功课……怎么会病了呢？然而那同学摇摇头：“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我更不希望这是真的。我们从做好朋友到现在，一起为一个荣誉证书努力过，一起为赶上功课深夜恶补过…我没有经历过这样一种绝望，好像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残过的断枝残花的绝望。于是，我周末回到家查资料，翻开所有的书查，也许可以找到一些精神慰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但是没人接。临近高考，同学们都在紧张的复习着，老师劝我别想那么多，好好复习取得一个好成绩是对你们真挚友情最好的回报。每当我想他时，我就拿出他唱《天空之城》的录音来听，那独特空灵的声音给我勇气去飞翔，但我更希望他也有勇气去战胜病魔，迎来阳光。
高考那天，下着小雨，但考试异常顺利。考完试，同学们自发地排好队，但老师的表情很凝重，他哽咽着说：“佳乐走了。”氛围突然沉重，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是谁，放起了音乐，是《天空之城》。“当我对着天空望，多少爱在远方，每张脸那么安详…”一路上都是歌声，听着这歌声，我哭了。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我们开心，我们奋斗的画面。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总让人认为这是精心设计的一个玩笑。那天下午，他也选择了离开，仅仅就几天，就离开了绽放花与梦想的少年时代，还有无尽的病痛折磨。平静地离去，也许是种解脱。
“当我对着天空望，多少爱在远方…给我勇气陪我探访…”听着，就想起他那腼腆的笑，想起他那动听的歌，美好的回忆又悄然展开。也许天空有一座城是属于他的，那座城神圣、安宁。愿在天堂的你一切安好。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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