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小说的悲剧色彩和艺术美
郁达夫小说的悲剧色彩和艺术美
正文:郁达夫一生漂泊流浪,经历了生活的磨难与痛苦,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小说中的零余者漂泊者形象来源于他不行的生活经历,小说源于生活,只有经历了才能写出那种生活的压力和精神的压抑。
一、从零余者形象看郁达夫小说的悲剧色彩
郁达夫小说中人物、格调和色彩之间存在着区别,但是忽略掉这些区别之后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事实,他的作品中写的都是零余者形象,而郁达夫也曾自己形容过他写的这一形象:“没有一点不是失望、没有一处不是忧伤,同初丧了夫主的少妇一般,毫无气力,毫无勇毅,哀哀切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小说中的主人公给我们就是这种缺乏生气、被生活社会抛弃的可怜人、下层人的形象,我不得不说,郁达夫笔下的人物都是病态的,都是那么穷困潦倒,他们的命运永远都是那么悲哀。
(一)孤独情怀造就的感伤
读郁达夫的小说,总觉得有一种伤感笼罩着自己,为个人的孱弱感伤,为国家的软弱感伤他的小说总是让人觉得悲凉、压抑,让人神经紧张,产生无限悲剧色彩。
《沉沦》描写的是青年的挫折和自疚。郁达夫笔下的是一个在日本留学、远离祖国、穷困潦倒的、在感情上受到挫折的青年人。小说开始将这个留学日本的中国学生以诵诗自娱,但是田园景色和诗词却只能给与他精神上短暂的慰藉,他最大的苦恼是性苦闷,这也许与他感情上受挫有关,但读到最后我们也看到了另一层原因,那时的中国是软弱的,他因此而产生了严重的自卑心里。他独自一个人住在旅馆,与其他同来在中国的学生不相交往,夜深却难以克制自己强烈的欲望,于是在一天晚上他偷偷走下楼去看主人的女儿洗澡。他看后激动不已,匆匆回房,心里不断自责,第二天他便离开了旅馆搬到了山上的梅园去了。在梅园他曾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然而当他无意间听到一对男女偷情时,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那天他乘电车进城,在卖酒食的妓院门口看到了卖弄风情、涂脂抹粉的侍女,就鼓起勇气跑了进去,点了酒菜。但是因为他是中国人,伺候他的女子并没有对他献殷勤,他想到了自己的堕落感到非常气愤,于是就放大嗓子唱诗,在席上醉倒。到晚上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香喷喷的房间里。付过账后他走到附近海边,他觉得自己身上负载了中国的耻辱,对中国喊了几句之后,忽然有了自杀的冲动,慢慢走向了水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此自卑青年在生活面前最终选择了轻生,因为当时中国的软弱,所以让这一青年更加感到自卑,而他的悲惨遭遇也引得人们的同情,一个社会的零余者,一个远离家乡的孤独者,因为自身的孱弱、国家的孱弱,他最终放弃了自己,让自己得以解脱。小说主人公迫于精神压抑社会压迫而得到这最后的结局,让人无限感伤。
《在寒风里》的“我”是居无定所,四处飘泊,连姓名、生命都要丢失的人,自认是没出息的儿子,无力治家,无力做户主,没有金榜题名,也没有发财,因而无颜回故乡,即使回家也是落魄者而归。于是“我”宁愿选择一个人孤独也不愿回家。《茑萝行》中“我”最初因不想回家结婚而独自一个人在异国待了八年,“我”虽反抗旧式的婚约却最终没能冲破乡间的风习回来结婚。然而婚后的“我”还是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孤独无依的异国。在异国的“我”最终沦落到了难以解决温饱的境界被迫回国。然而“我”其实是可以回家的,但是作者却将其塑造成了一个“汝当衣锦归,否则永莫回”这样的“我”,所以“我”仍然孤身在外地。小说最后我最终还是把在身边的妻子和孩子送上了回家的列车,我依旧选择孤独。本可拥有的幸福家庭却让主人公自己亲手破坏,这又是何等的悲哀感伤。
(二)漂泊情怀造就的虚无感
漂泊感和孤独感是相伴而生、不可分离的,同样产生了许多悲剧色彩。郁达夫作品中的漂泊,既有身体上的漂泊感也有心理上的漂泊感。身体上的漂泊感是主人公居无定所、辗转流离的生活,心理上的漂泊感则是主人公心无定去,无依无靠的游离来表现。
《过去》写的是他乡遇故人,勾起一段回忆、一段往事,曾经有过的情愫似乎在不期而遇之中重新燃起,两个流浪者在天涯海角的意外相逢,实为一种奇遇。但是最终这对曾经有过感情纠葛,目前仍然互相清新的男女,终于没有团圆,而是又开始了漂泊生活,继续浪迹天涯。没有结局,没有团圆,因为双方对自己,对人生都充满了不确定感、虚无感和漂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