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登积谷山 (王曙摄影散文之895)

王曙摄影散文之895

昨日登积谷山

   昨天又登上了积谷山,恍惚之中记得距上一次攀登都快五十年了。顺着石阶缓步攀登中自言自语:时间确为白驹过隙流逝得怎么这么快呀。

积谷山就位于家门口的中山公园境内,可能是太近了,山不高不大,海拔几乎测试不出高度来,顺着青石铺就的台阶,也就二百多步便到了山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时没有引起攀登的欲望。

整个温州城有温州九座山:华盖山、松台山、海坛山、郭公山、积谷山、巽山、黄土山、仁王山、灵官山等九座山星罗棋布地布局在温州老城区。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建设的需求有两座山已经夷为平地,剩余的七尊山,如同北斗七星一般依然坐落那里,千百年来护佑着一方净土,呵护着聪明睿智的温州人。积谷山小巧玲珑,绿树蓊然,似乎不起眼的小山包如同一个窝窝头矗立在护城河之旁。山后便是充满传奇色彩的池上楼和青草池塘,流淌着诗情画意,当年有多少文人墨客为这里增添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少年时期几乎每天都要到池上楼与少年朋友林贻丰一起玩耍,他父亲就是温州鼎鼎有名的脑外科医生,一代文人林镜平院长。他们全家就居住这“池上楼”一楼整整半个世纪,直到政府要修缮和恢复开放“池上楼”才迁居别处。

在“池上楼”后方的积谷山有一壁悬崖,二十几米高,悬挂在青草池塘畔,悬崖呈暗褐色,人们称之为“小赤壁”。在悬崖的凹处,几根粗壮的紫藤和袒露在岩石外的树根直从半山腰悬挂下来,我等每次上山玩耍,从来不愿意拾阶,都是攀藤而上,多了不少的刺激和乐趣。

记得六十年代初期,那时积谷山上的树基本上虽密而不高大,伫立山巅百十平方米的平坦上,便能将温州鹿城和滔滔不息的瓯江尽收眼底:东眺瓯江蜿蜒潮起潮落,南望大罗山横卧巍巍绵延,西看泽雅西岸藤桥群山朦胧,北观江心屿双塔优雅诗意缠绵。山脚下那密密麻麻的古民居和穿梭这古民居之中的小巷和一条条流动的清澈见底的内河,交织出温州小城的生机勃勃与迸放的活力。就如同一块强力磁铁,将人心紧紧地吸住,将胸中那乡愁点燃成熊熊烈火。

山顶有一座六角型的“留云亭”,是我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少年同窗好友聚会的场所,也是我们斗歌赛诗的好去处。一位叫陈平勋的好学友,天生一副好歌喉,几乎没有他不会唱的歌曲,着实是一位“人未到歌声先到”的主。逢月高天朗的夜晚,他便一一邀请伙伴们到积谷山顶“留云亭”,带着厚厚的歌本,大家轮番地高歌直到深夜才余兴未尽地归去。现在回想起来,这不高的山上放喉高歌,一定有“扰民”之嫌,好在歌声还算悠扬婉转,那时还没有电视机之类的文化生活,所有基本上没有居民投诉。倒有不少的附近居民,踏着月色上山来聆听和凑热闹。记得那时大家背诵的诗基本上是普希金和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优美的诗句,融化着少年们沸腾的血脉。

昨天再次攀登积谷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从山下到山巅的树木已经不再稀稀落落,而是已经长成参天之木,郁郁葱葱,遮掩视线,无论如何巡视再也看不到当年所见到的东西南北的景致。到处是那些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有的已经超越了积谷山的高度,积谷山啊,变得如此低矮和挫落。当年,在半山腰的石头豁缝前的茅草丛中,晒着太阳一躺许久,口中叼着一根茅草咂吧着那清香微甘的滋味,究竟想了一些什么,做了多少少年梦,现在早已忘的一干二净。黄昏望着夕阳缓缓落下,只记得,那不远处就是居士林的家,看到长长的走廊上父母下班归来的身影,这才赶紧顺藤而下,回家。

山顶的《留云亭》还是那么清秀古朴典雅,留着大书法家马亦钊的墨宝,南北各有一对楹联:《草长池旁思谢客,霞飞洞口忆仙踪》;《湖光山色新画本,白云春草旧題痕》。笔酣墨饱、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留给人们多少美的渲染和对谢灵运等古人来客的怀念。

积谷山自古以来流淌着深厚的文化底蕴,积谷山不大却有谢客岩、池上楼、飞霞洞、卧树楼、升仙台、留云亭等胜迹,历来是名人雅士游览佳处,留下众多摩崖题刻,数量之多、历史之久为温州市区所独有。

看来,那些附近的山都要抽时间去攀登一下,重温那些美好的乡愁。温州小城的小景致,需要用心来读取,用微观的视角,那些静谧的,锦绣的,厚重的秉性用情愫来一层层剥离后,才能悟懂内在的典雅与含蓄。那种文化底蕴的沉淀,将一个别一样的古老和深远的温州从东海里托起。

2020.12.27

留云亭

修缮一新的上山之路

二百多级石阶

池上楼

小巧玲珑的池上楼

青草池

游客休闲处

修缮好的池上楼后院

九曲桥,曾经留下过多少靓女俊男的身影。

远看积谷山

山下的中山公园

濠河旁的那株大榕树依然挺拔。

濠河

中山公园的中山堂

中山公园大门

公园路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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