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做题家们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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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在体育锻炼的时候,你在做题。

别人在社交的时候,你在做题。

别人在恋爱的时候,你在做题。

别人在琢磨怎么穿衣搭配、怎么化妆的时候,你在做题。

别人在发展各种兴趣、探索不同领域的时候,你在做题。

别人凭借某方面的突出优势或综合能力在竞争中胜出的时候,你抱怨社会不公:凭什么我辛苦做题,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一切?

2

做题家们的怨气,并不新鲜。

自古以来,就有许多做题家喜欢抱怨。为什么我怀才不遇生不逢时,得不到圣上的赏识?

许多人为此写诗吐槽,像怨妇一样,把自己比喻成容颜无双却不得宠的美女,有人甚至愤而自尽、或者陷入癫狂。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们觉得自己没有错,世界错了。

时过境迁,做题家们的怨气没有变,发泄的方式变了。

以前可以怪朝廷有眼无珠,可以通过揍老婆孩子发泄不满,可以写诗词歌赋吐槽抱怨。

现在,这些方式都不合适了。现在的流行方式,是把个人的失败与无能,归罪于社会的不公、资本的贪婪、市场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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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姓制度、贵族制度,是残酷的,但是有一种特点。那就是人们可以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失败归罪于环境和制度,每个人可以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生活。

我是一个奴隶,我的家境贫穷,地位不高,这并不是我的过错;或者我生在某个非市场经济的国家,摆摊卖鸡蛋都是违法犯罪,我穷,不是我的错。我确实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是市场经济中,每个人都有机会凭借自己的判断和奋斗出人头地。消费者会公平的根据个人贡献奖励每一个人。市场经济中的失败者们,如果拒绝痛苦的反省,那就势必要寻找替罪羊。

米塞斯说:

“如果一个社会(市场经济)是按照每个人对他的同胞的贡献的大小而区别对待人们的,每个人都是他自己命运的掌握者,那么,寻找替罪羊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社会秩序中的人们的一种普遍心态。在这样的社会中,雄心壮志没有完全实现的人都会对那些获得了成功的人士的财富心生怨恨。愚蠢的人会用诋毁、中伤等形式直截了当的发泄这种憎恨情绪。而能说会道的人则不会一味的恶言中伤。他们会把他们的憎恨之情升华为某种哲学,反市场经济的哲学。

“野心受到挫折所带来的痛苦,是生活在法律之下人人平等的社会中的人们所特有的心态。在这样的社会中,人们的知识天赋、意志力量和勤奋刻苦上的不平等,清楚的表现了出来。一个人事实上是什么样的人,他获得了什么,跟他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应该获得什么,两者之间的鸿沟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了。幻想某种按照他的“真实价值”对待他的“公平”世界,这样的白日梦正是缺乏自知之明的人士唯一的慰藉。

应试教育是一种按照做题能力进行分配的机制。你做题能力强,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注、尊重、欣赏、喜爱、机会、奖励。

市场经济则是另一套分配机制。你的所得取决于你为多少消费者创造了多大的价值。做题需要的是标准答案,市场竞争中需要的却是敏锐的判断力和在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中进行创新。

做题可以靠自己单枪匹马取得胜利,市场竞争却有赖于与无数陌生人的协作互动。令做题家们愤慨的丁真和杨超越成功的背后,是无数人因此获利。

做题家们的愤怒背后,却只有一地鸡毛。

但是真正令做题家们难以忍受的,是在他们信仰的代表公平公正的非市场领域,杨超越竟然获得户口,丁真竟成为国企员工。

其实,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也屡见不鲜。当皇帝破格提拔没有通过科举的人才,也会遇到做题家集团的巨大反弹。他们认为这不“公平”。

但如果这个世界是按做题能力来分配资源,那对于不擅长做题却擅长其他工作的大多数人说,还有何公平可言。

张五常说,在各种分配方式中,他支持市场经济,价格竞争。但对他这样的考试高手来说最有利的,其实是按照考试能力进行分配。

做题家的标签并不必然会遮蔽一个人的视野,影响一个人成为张五常这样的一代宗师。做题家的优势也并不必然的会成为参与市场竞争的障碍。做题并不能创造财任何财富,但每一个做题家都可以投身市场,成为财富的创造者,成为自己命运的创造者。

和科学家、艺术家、企业家不同,做题家这个身份,对社会而言,毫无价值。

遗憾的是,一些人竟宁愿给自己贴上这个愚昧的标签,活在往昔做题高手荣耀中,愤世嫉俗,把自己的头脑,锁死在那个如一张考桌一样狭小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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