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挨过的揍
那些年挨过的揍
我从小长得瘦弱,我们小时候管这个叫排骨队,就是一眼就能看到肋骨。也因为这个,从小我在同龄人里就没什么存在感,人家都是什么张大帅、白参谋的,我当时被封的最大的官儿叫排骨队队长。就是只要一脱光膀子,就是肋骨最明显的那个。
加上我挨揍从来不告家长(当然了,客观上家长是知道了几次的,因为挂彩明显,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几次,家长还是出了面的),所以,我这种揍起来惹麻烦的概率小的,也就成了躁动的同龄人重点关照的对象。
自从被玩伴作证,我被县城孩子揍是我自找的之后,我就成了个多数时候闷在家里跟书本玩儿的内向娃。挨揍就集中在上下学的路上和上学期间。
印象比较深的几次,主要不是因为挨揍,毕竟挨揍是挺频繁的事儿。印象深是因为挨揍的理由很奇葩。
我们小学的时候,要是上面来了领导检查什么的,我们就要组织花束队,就是回家自己做手工,弄个树枝上面用黄色的纸或者红色的纸弄出来褶皱,粘成一朵朵的花,然后一只手拿一个,根据颜色的不同,排列在校园林荫道两边,领导来了之后我们就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有一次,前一天散学前老师通知我们,第二天教育局的什么什么领导要来,要组织花束队,每个人回家做两束。在爸妈和姐姐的帮助下,折腾了半宿才弄好。带着花束,欢天喜地去上学。
课间出门去操场抓蚂蚱,逮了好几只装在文具盒里跑回去上课。刚一到门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是我们班一个姓徐的同学。小孩子打架本来就是拼发育,我本来就弱鸡,徐同学还是蹲级生(就是留级了两年),年龄大发育好,推搡踢打之后,冲着班级里嚷嚷:再碰我的花,我就打死你。
毕竟是在理论上大我两届的学生,话虽然这么说,但下手还挺有分寸的,鼻子不出血,脸也没淤青。虽然我确实没碰他的花,我们按成绩排座位,我在第一排,他在倒数第一排,没可能去那里碰他的花,但这也达到了效果。杀鸡儆猴的话,我就是那个鸡,指桑骂槐的话,我就是那个桑。如此而已。
打不过嘛,就只能忍着。最烦挨了揍告老师那种人。我心里咬牙切齿的念叨,等我长大了,一定揍回来。上次见到徐同学,还是他先认出的我。春耕前,我去镇上各个卖种子化肥的店转悠,正赶上一家在卸化肥,就去跟老板聊了一会儿。卸完车,我也聊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走,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没认出他。他自报大名,念叨我肥了很多,小时候瘦瘦小小的。
我一笑,想起从前挨他揍的时候,咬牙切齿发下的誓。看来是实现不了了,人家一次能扛三四袋的化肥,我一袋就得压趴下。
因为迎接领导弄花束,前前后后挨揍过两次。所以我恨透了各种走形式。前阵子问起外甥,他学校现在来了领导是不是还要弄花束?外甥完全不知道花束为何物,这,绝对是种进步。当然了,我没跟他说我挨揍的事儿。想想那时候的事儿,还是脊背发凉。然后催着外甥去喝牛奶搞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