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首叫《小薇》的歌
万水千山总是情,你我都是打工人。我时常想起那首叫《小薇》的歌,那时,坐在广州的公交车上四处访友,听着这首歌就觉着自己是广州这座城市的一份子。尤其是到晚上,穿着拖鞋和舍友,走在一座座厂房里,去露天广场看电影,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一个照面就能认出是不是老乡。厂房里传来机器的声音,是这个城市跳动的韵律。
隔壁宿舍的广西电工,走的那晚一夜嚎叫,听说是肝癌晚期。陪着他的亲戚,在工地上做小工。人长的可以,就是只读过小学。他有时会和我们讲起他家乡的故事,那里的风土人情。平常夜里,吃过晚饭,到守卫楼上张望一下,说是守卫楼,其实是木材搭建的小木屋,可以看到整个工地和四周情况。到上面不为别的,就是看看远处,一天看一下,心里安稳很多,身在异乡,在那上面站着,仿佛可以看到雪峰山,那里一线线炊烟伸向天空。在楼上住着一位守卫,是河南人,到周末,他妻子会来看他,听着他们在楼上说起家乡的点点滴滴,不知怎的,家乡就浮现在眼前。打通家里人电话,问候两句,却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于是匆匆挂断。
工地有个是老乡,是个保管员。我至今还记得他的样子。每天在工地巡查,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老板。待人也不真诚,有点欺生。但是,我除外,毕竟我在他露出狠意时,他可能看出我敢打回去的一丝心思。他对我还是有过照顾,但是,我不是很喜欢他。走的时候,也未曾跟他道过别。
工地上的人员流动很大,唯一和我共同进退的是位江西老俵。那时他刚大学毕业,我们一同离开。在晚上,两个人不敢聊说离开的话,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分别的时刻谁也说不准,但迟早要离开。我在心里一直希望一起待久一点,但是,在广州,我们都是随风飘零的树叶,怎知自己明天如何。那简单的行囊注定我们都是过客,但你多走一会,总会找到要停留的地方。
融入广州是件容易的事,它有那样的气质。她张开她的怀抱,接纳四方来客。我现在想起,在那时,张小龙也在那里创业,或许,这是他至今没有搬离公司的原因吧。然而,孤云深处藏着我的家乡,那里竹林成片,冬天里可以刨冬笋;春天里竹林边的桃花盛开,一夜春雨,花落一地。
图片:茉莉
菩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