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 | 我随山哥看三峡 （散文）
我随山哥看三峡
文 / 金忠 摄影 / 茗山子等
（安徽铜陵）
2020.12.24
真的非常感谢山歌！今年12月5—10号，他给我发了两百多幅“走三峡”的照片，使我着着实实痛痛快快随山哥走了一趟三峡，对三峡的自然风光、民风民情和三峡大坝建成后的情况有了直观形象的了解和总体把握。看过照片我有两点明显的的感觉：一是毛泽东主席1956年预言的“高峡出平湖”已经完全实现；二是诗人刘白羽1960年在日记《长江三日》中描述的激流险滩已经全部沉入湖底。
山哥是水露云涧户外群的领队，网名叫茗山子，山哥是群友对他的昵称。这次选择走三峡的时间是秋末冬初，重点是看红叶、近距离感受“巴风楚韵、诗画三峡”。我本来是报名参加的，因为临时有事没法去。山哥安慰我：没关系，我在群里实时给你发照片、发视频，让你跟我们一起翻山越岭、乘车乘船分享完整的三峡风光。这次户外看三峡与平时乘游轮顺江而下不同，户外这次安排是既乘车船又徒步登山，整个行程看点多，视野开阔、运动量大，走起来不乏味。群友们都知道山哥照片拍的好，看他的照片是享受。
那天大家是从瞿塘峡进入三峡的，瞿塘峡位于重庆市奉节县境内，长8公里，是三峡中最短、却是最雄伟险峻的一个峡，两岸断崖壁立，相距不到100米，形如门户，这就是夔门。奉节古称夔州，瞿塘峡也叫“夔峡”。夔门,在瞿塘峡入口处 是长江三峡的西大门,在巍峨壮丽的白帝城下，夔门是出入四川盆地的门户。陈毅元帅曾作诗感叹：“三峡束长江，欲令江流改。谁知破夔门，东流成大海”。
瞿塘峡虽短，却能镇渝川之水，扼巴鄂咽喉，现在依然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的雄伟气势。在白帝城瞿塘关北岸大家徒步四五个小时，走了十几公里山路，登上了“三峡之巅”。三峡之巅在夔门赤甲山峰，海拔1388米；从视频看，山哥他们登顶时有雪花曼舞，大家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凭高远眺，有人说“远方的山尖像癞蛤蟆的嘴”；也有说像九华山的“天蟾望月”。其实我们最熟悉的10元人民币纸币背面的图案，就取景于瞿塘峡，山哥用照片还原了这幅图案。
在这里群主陶公子发朋友圈说“登白帝高城，攀三峡之巅。走危石鸟道，赏满山红叶。”由于三峡大坝抬高了水位，俗话说“人贵而语迟，水深而流缓。”瞿塘峡现在只峻不险，像是大自然的雕塑，显示出一种静态的立体美。以前所见到的“咆哮的江流在峡谷中迂回曲折、闯过夔门、呼啸而去”的景象已成过去的记忆。
巫峡是长江三峡最美丽、也是“故事”最多的一段。峡长大约四十五公里，千百年来巫山巫峡以幽深秀丽峰峦叠嶂著称，整个峡区南北两岸十二座奇峰连绵不绝,构成了俊美秀丽的三峡画廊，其中神女峰最为有名。
过去我们看神女峰大多都是乘船从江面向上仰望，江轮从江面飞快滑过，神女峰在高高的山腰上若隐若现，怪不得女诗人舒婷看到神女峰时写诗道：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江涛/高一声/低一声......”山哥这次是从陆地、在更高的索道站的平台上近距离俯拍的，照片上的神女峰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真所谓：“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优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舒婷《神女峰》）。
女人怕孤独，看神女峰的想法就是跟男人不一样！
看着山哥拍摄的神女峰我想到的不是贺敬之笔下“望夫石”、也不是楚王与瑶姬的故事，那些都是男人对女人的猜想和期盼。我想到的是民间流传的一首白话诗：“见到你的一刹那/有一万个人夸你的条子、模子/也有一万个人说你鞋破/在你明眸皓齿的季节里/关于你的故事/风风雨雨、层层叠叠.......当风的脚步一天天重了/当秋的面容一天天黄了/关于你的——那些风干了的故事啊/每一个都酸的倒牙......”神女峰又名望霞峰、美人峰。唐代诗人元稹用极其暧昧朦胧却极富表现力的两句诗表达了他自己对巫山云雨的眷恋、亦或是赞美。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以致在时隔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人们在遇到难以割舍的感情纠结时，还把这两句诗挂在嘴边。
神女峰还是那个神女，三峡已不是过去的三峡。现在的巫峡已经是一个富有商业气息的风景区，三峡大坝为全国人民造福，当地原住居民是最大的获益者，他们大多数家庭由原来靠种洋芋挖药材维持生计的三峡人家，转变成了旅游景区“寸土寸金”的商贩人家。湖水碧绿而平静，像柔软的绸缎，各种游轮像公交车一样来来往往，高吨位货船络绎不绝，在巫峡平静的湖面上划出了一道道洁白的浪花。山上的红叶倒映在绿水里，静静的湖面现出了一点点、一片片猩红、从照片上看迷迷茫茫的像粉黛子，波浪来了，一晃一晃的，好看、醉人。
在过往的岁月里，纤夫的号子声几乎就是西陵峡的标志。裸体与赤脚是西陵峡纤夫最具体直观的形象，包含着汗水、泪水、辛酸，甚至鲜血、甚至生命！“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那是静好岁月里年轻人的浪漫，其实川江上纤夫与激流搏斗的号子声表达的是劳动者对大自然的无奈。
西陵峡在湖北宜昌市秭归县境内，西起香溪口东至南津关，长约120公里，刘白羽在日记里说“江流至此，变得特别凶恶，处处是急流，处处是险滩。船一下象流星随着怒涛冲去，一下又绕着险滩迂回浮进。最著名的三个险滩是：泄滩、青滩和崆岭滩。”他还写到：“长江上的人都知道：泄滩青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可见其凶险了。”历史上西陵峡以航道曲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行舟惊险而闻名，是长江三峡中最长的峡谷。毛泽东主席在《水调歌头 游泳》这首词结尾处誓言要改变这种状况，那就是：“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峽出平湖”。到那时“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现在，西陵峡已经与三峡大坝融为一体。长江三峡大坝已经把这个险滩关口、船工为之色变的峡谷变成了视野开阔、水天相连的温婉平湖。
过去，长江三峡水深不过几十米，有的地方礁石暗布，急流旋涡，最浅处甚至不过十几米；而今的三峡，水深平均在一百三四十米。汛期最高可达一百七十甚至一百八十多米，过去惊险奇绝的三峡已经长久的留在了文章、小说和古典诗词中。
看着三峡大坝照片，心里一阵阵震撼：长江三峡工程是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建设项目，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力发电站和清洁能源生产基地。三峡水电站2018年发电量超过1000亿千瓦时，刷新了单座电站年发电量世界纪录。有学者撰文指出：“黄土高原变绿，黄河水已变清，大西北生态环境近十年来持续改善......真正的原因是三峡大坝”，是三峡工程的溢出功效。文章用许多具体数据对“溢出功效”进行了说明，文章的题目是《三峡工程的意外功效》。
长江三峡大坝的建成，淹没了许多不平静的故事；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方式；开启了山水人城和谐相融的新画卷。三峡工程是关乎亿万民众生产生活的大工程，也是我国内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表决的项目…
真的感谢山哥，看着他发来的两百多张照片，我对三峡有了新的认识、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