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汉《阳光普照》:愿你有阳光照耀,也有阴处庇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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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与阴影
01
前些天看了19年金马奖最佳影片《阳光普照》,它是一部基调很丧的电影,浓浓的致郁系,讲述的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故事。
平凡的驾校教练阿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阿豪懂事温暖,小儿子阿和却不学无术,成天打架,事情起因在一个雨夜,阿和带着朋友菜头去教训一个欺负自己的小伙,没想到菜头失手砍下了那人的一只手,阿和因此被送进了少年辅育院,阿文家从此麻烦不断,头顶笼罩着阴云……
电影最触动我的是阿豪的故事,他只是里面的配角,戏份不多,但他的经历却让人落泪。
阿豪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和弟弟的调皮叛逆不同,阿豪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高大帅气,善良体贴,被家人和老师赋予了厚望。
阿豪对自己要求严格,因没考上理想的医学院而去复读,在大家眼里,他明年必定能考上医学院,前途一片光明,可谁也不知道如此善良优秀的他心里竟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02
阿豪曾和一个女生讲过司马光砸缸的故事。
他所讲的版本和课本不同,在他的讲述中,司马光执意砸碎水缸后,并没有发现落水的小伙伴,而是看到了藏在水缸暗处的自己。
当时女生并不理解这个故事的深意,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阿豪自杀,她才开始想到,阿豪口中的司马光可能就是自己。
阿豪跳楼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父母为此差点崩溃,就连弟弟阿和也不敢相信,觉得他哥一生完美,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自杀。
为什么阿豪这个看起来那么懂事、明亮、优秀的少年要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
阿豪的父母不懂,弟弟也没法理解,很多观众看到那一段情节也心生诧异,而我在阿豪朋友的回忆中,渐渐理解了他的想法。
03
阿豪真的是一个非常懂事温暖的孩子,他不想给家人添麻烦,所以临走前都要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而在那之前的时间,他明明已经没有去上课了,却还是早早就出门,直到很晚才回来。
他从来没有和父母沟通过自己的真实想法,在家人眼中,他永远是那个不需要操心的、值得骄傲、善良优秀的孩子,和瘦小叛逆,不受待见的弟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以致父亲阿文在别人问到自己有几个孩子时,他总会说只有一个,就是阿豪。
阿豪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很完美的一个人,就像太阳那般,没有任何的阴影,也正因如此,他才活得那么累,连一处庇荫角落都没有。
阿豪跳楼那天给朋友发的短信很戳我心,他说:
“这个世界,最公平的是太阳,不论维度高低,每个地方一整年中,白天与黑暗的时间都各占一半……我有一种说不清楚模糊的感觉,

我也好希望跟这些动物一样,有一些阴影可以躲起来,但是我环顾四周,不只是这些动物有阴影可以躲,包括你,我弟,甚至是司马光,都可以找到一个有阴影的角落。

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水缸,没有暗处,只有阳光,24小时从不间断,明亮温暖,阳光普照。

04
谁能想到阿豪这个明明是全家最明亮温暖的人会那么压抑,以致绝望?
世界上真的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很多人都是戴着一副面具生活,用脸上的微笑来掩饰内心的痛苦。

我想起高中时代的班主任提到的一位大我几届的学姐,在所有老师的记忆里,她都是一个耀眼优秀的学生,懂事、聪明、认真就像是她的标签,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
她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学,还拿到了高额奖学金,老师们都以她为傲,可是后来的某天,突然传来噩耗,学姐走了,自缢而亡。
有人说她学业压力太大,没法适应新环境,有人说她分了手,受了情伤,也有人说是家人一直逼迫她,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没有人清楚那位学姐为何离去,老师们都在惋惜她,觉得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想不开。
现在的我想来,她可能也是一个藏在水缸里的人。
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中,哪怕身心俱疲,也还是要挣扎着努力,成为被人认同的太阳——她或许和阿豪一样看似明亮,内心里却有着旁人不知的阴冷。

05
很多人看完电影还是不明白,或者说根本不知道阿豪为什么突然跳了楼,有人说那是他太过脆弱。
就像很多人不能理解抑郁症患者一样,他们只会说:“你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要是你,我才不会想不开。”
他们不懂得,背负太多的期望是多么累的事情,那些压力犹如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些耀眼优秀的人,并不都活得一帆风顺,有时候家人也没法理解,他们渴望你成为太阳,却不曾看到你心中的阴影。
那些藏在水缸里的人,需要的是理解和包容,需要有人拥抱,需要有人告诉他们:“没事的,你不用成为太阳。”
如果你真的很累,很难过,那么你不必压抑和勉强自己。
你不必一直痛苦地活在所有人的期望中。
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的好都给别人,也要记得留一点给自己。人间值得,你也值得。

愿你有阳光照耀,也有暗处庇荫。

夏与至,青年作者,写清醒、治愈、温暖的文字,微博@夏与至V,公众号:夏与至(xiayuzhi1),新书《吃得了苦扛得住压,世界才是你的》《你不努力,没人替你成长》《每一个耀眼的将来,都需要努力的现在》热卖中,期待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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