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心肾：方药妙用八法

艾御享堂 今天

　　在脏腑气机升降运动中，心肾相交为生理之常，心肾不交则为病理之变。心肾不交极为常见，其用药之妙应法于阴阳，且当注意心肾、水火之间的协调。笔者据前贤经验结合临床实践，认为交通心肾方药妙用有八法。

　　1.升水降火以交通心肾法。如黄连阿胶汤，乃为阴亏火旺之证而设。心肾阴虚，独亢之火上炎而不下交于肾，肾水不足则不能上济于心，心火独亢，故见心烦不眠、舌红苔黄、脉细数等一派阴亏于下、虚火上炎之证，当益肾水、降心火、交通心肾。方用鸡子黄、白芍、阿胶滋阴补血以升水；黄连、黄芩降火以除烦。药虽五味，但对阴虚火旺、心肾不交所致之严重失眠，确有相当功效。

　　2.降火救水以交通心肾法。如交泰丸以黄连与肉桂为伍，取黄连生用清心以泻上亢之火为主，佐以肉桂少许，温肾以引火归原为辅。煎药百沸，入蜜空腹服之，能使心肾交于顷刻。这是降火以救水的典范，为韩天爵治疗失眠、临卧时精神兴奋、心悸不安、不能入睡且白天反见头昏嗜睡的经验总结。

　　3.开通心窍以交通心肾法。枕中丹(《千金方》)用石菖蒲芳香清洌，开通心窍，宣气除痰；用远志以通肾气，上达于心，助心阳益心气，两药合用，可以交通心肾，醒神益智；又用龟甲、龙骨交通心肾，镇心安神。故对思虑过度、心悸怔忡、头晕失眠、遗精盗汗、多梦健忘等病证有理想之效。

　　4.补脾以交通心肾法。如《和剂局方》妙香散的配伍，方用人参、黄芪、炙甘草、茯苓、木香益气运脾；茯神、远志交通心肾；桔梗载药上行；辰砂镇心降火；山药补脾益肾，在下尚有固摄之功；更用麝香入脾，通经开窍以行药势。如此则脾气健运，水火阴阳能上下交通，故惊悸恐怖、悲忧惨戚、虚烦少睡、饮食无味等症亦可自愈。

　　5.和胃消导以交通心肾法。《内经》云：“胃不和则卧不安。”临床饮食不节，宿食不化，壅遏胃府，常可导致心肾失于交通。清代名医张聿青指出“欲媾阴阳，当通胃府”，“惟胃为交通之路”。轻症用保和丸合半夏秫米汤，重症以调胃承气汤和胃消导，此所谓“决壅塞，经络下通，阴阳和得者也”(《灵枢》)。

　　6.消痰通降以交通心肾法。阳不与阴交，水不与火济，痰火易炽，轻浅之证，用交泰、温胆、酸枣仁汤可愈；若较重之证，宜重用介类、通降消痰之品。如清末名医张聿青说：“至阴之属，汲引阳气下行，使升降各得其常。”治不寐，用育阴酸收之品，其症不减，则以玳瑁、珍珠母、龟甲、制鳖甲、煅牡蛎、煅龙齿、海蛤粉等为主药，往往宿疾大愈。与叶天士“欲求阳和，须介属之酸”一说相合。对于肝肾阴亏，虚热扰神，相火妄动所致的神摇魂漾以及痰热内生诸症，每佐贝母、栝楼皮、胆南星、半夏而收效。

　　7.和肝养血以交通心肾法。清代名医薛雪通过调肝以交通心肾，认为“火以木为体，木以水为母。先天一气，由是通明”。欲求心肾相交，“无非寻常日用间，心欲宁、肝欲和、肾欲实”。笔者循此理，对内科疑难杂证，久病肝肾阴亏、心肾失交而兼肝郁征象者，每以一贯煎加味而收效明显，如有肝郁化火者则合丹栀逍遥散即可取效。

　　8.温阳化气以交通心肾法。《伤寒论》白通加猪胆汁汤治厥逆无脉、心阳衰竭、心肾不能相交者，实为挽回心阳急救之剂。以炮附子壮肾阳，且上承于心以壮心阳；干姜辛热散寒，葱白辛温滑利，通达流走，然阴盛于内，足以格阳，故人童尿之咸以入肾、胆汁之苦以入心以免格阳不入之弊，使上下交通，心肾互济，真阳渐复，脉自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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