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游记】南阳行
南 阳 行
★ 程华新
诸葛亮是我国妇孺皆知的军事家。早在少年时期我就读了《三国演义》，书中三顾茅庐、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火烧赤壁、六出祁山、七擒孟获等等，这些故事记忆深刻。电视剧《三国演义》新旧版本都一集不落看完。之所以喜欢这部书，只为特别享受诸葛亮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羽扇指处强虏灰飞烟灭的快意！对于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学；巧用鬼神之灵气，山川之雄伟的奇妙；风雨雷电、草木皆可为兵的神奇，有着对神明般的崇拜。向往拜访南阳诸葛祠。2020年11月底，恰逢女儿要去南阳上班，我和妹妹两家人驾车趁机去传说中的诸葛亮故里一游。
我们决定提前两天出发，有充足的时间好好游历一番。可惜天不作美，早起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昨夜竟然下起了雪，高速路自然是封了。但是并没有阻挡我前行的决心，等到上午十点，我们放弃走晋济高速，而是走208国道，从五龙口上高速。虽然雪天路滑，雾霭茫茫，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相反，那绽放枝头的雾凇、冰凌构成的奇妙景观让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当天到达南阳，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就去了诸葛祠。
诸葛祠就在城西。首先吸引我们的是刘关张的铜铸雕像，三人骑在马上威风凛凛。这三人我最崇拜的还是关羽，不光是身骑赤兔马，手握青龙偃月刀的伟姿；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雄冠六军的雄风，最主要的是挂印封金不为权势折腰，千里走单骑护送甘糜二夫人的忠义令人折服。赶快和关羽合了个影，能为“他”牵马坠蹬也是我的荣幸。
正大门的石牌坊上书《千古人龙》，这自然是高度赞扬诸葛亮乃人中之龙。此时正有南阳市一所小学的师生在此浏览合影，把诸葛祠作为孩子们的课外活动地，可见国人对他的敬仰。吸引我的是牌坊上的对联：功盖三分延汉祚，名垂千古仰威仪。牌坊两侧的长联是：运帷幄之筹谋，披肝沥胆，六经以来唯二表；本圣贤者道范，寄命托孤，三代而下此一人。整个祠中所有的对联溢满对诸葛亮的赞美之词。
进门首先闯入我们视线的是大石头上面醒目的红字：“臣本布衣，躬耕南阳”。我们都知道这是出师表里的句子，此句子刻于此处，怕是见证孔明躬耕之地吧。两边是文人墨客赞美孔明的诗词，用不同字体雕刻于石头上，或楷书、或行书、或小篆，字体苍劲有力，龙飞凤舞，诗词字字珠玉力透纸背，无不彰显出诸葛孔明的丰功伟业。我们最熟悉的是刘禹锡的陋室铭里的句子：“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我无心于这些碑文，一心只想寻觅那疏林掩映、修竹摇曳，篱落野花馨的茅庐，诸葛隐居之所、高卧之处。过了汉昭烈皇帝三顾处后寻到了诸葛草庐。这里虽没有献果苍猿，守门老鹤，但是一座八角尖顶茅亭耸立在小虹桥后面 。虽然是茅屋，但是与我想象的却是大相径庭，心中不免失落。这时有一个参观团也来到此处，我赶紧跟随蹭导游，想了解其中缘由。导游介绍道，这座八角茅亭是后人在诸葛亮故宅基址上新建的，前额“诸葛草庐”，为1973年郭沫若手书；内额“诸葛庐”是1940年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于右任所书。后额“南阳诸葛庐”为清光绪二十年(1894)南阳知府傅凤飓所书。亭上一副对联寓意深刻：抱膝此安居觉异日桑种成都殊非本念；下联是：长吟谁与和问当年曲庚梁父可有遗音。表达了诸葛亮耕读于此，心怀天下，走出草芦为答谢三顾之恩，表现了诸葛亮不图荣华富贵，不谋私利，为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尚情操。
然后参观了“三绝”碑。三绝碑是岳飞遇雨夜宿卧龙岗，感慨万千，挥泪手书了前后《出师表》，直抒胸臆，以示对诸葛亮的敬仰。所谓“三绝”，一为文章绝，出师表为千载名篇；二为书法绝，岳飞的书法可谓苍劲峭拔，龙飞蛇腾，尤见忠武之气流于笔端；三为刻工绝，宛如手书。三者结合，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我固执地在寻觅卧龙先生躬耕的足迹。妹夫说卧龙岗在湖北，而且是高岗上，这里是人为的，为旅游而建。我们正在争论，就听导游说，大家看这幅对联，这是悬挂在武侯祠正门上的楹联：
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
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这是清咸丰年间，南阳刺史顾嘉蘅写的。这副对联的上联，赞扬了诸葛亮鞠躬尽瘁，为国尽忠。不管是对贤明的刘备还是对昏庸的刘禅都一样尽忠职守。下联盛赞诸葛亮名垂千古，为天下人所传颂。让大家不解的是“何必辨襄阳南阳”。原来，对于诸葛躬耕之地，历来就有争执。河南人说诸葛亮当年住在南阳。根据是诸葛亮在其《出师表》中称“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湖北人却坚持：诸葛亮当年住在湖北襄阳。理由是：《三国演义》第三十六回中描述诸亮住的地方是“襄阳城外二十里隆中”。《隆中对》自然出于隆中。双方各执一词，顾嘉蘅的下联，就是解决纷争，意思是说：诸葛亮是属于整个国家的名人，何必去争论他住在襄阳还是住在南阳呢?据史料查：当时，南阳和襄阳同属南阳郡，不象今天分属河南、湖北两省。住在南阳城内和住在襄阳的人都自称南阳人。可见世人俱以诸葛亮故居为荣。我想如今旅游业的兴起更会争的清楚明白。这就不难理解入口处的那些刻着“臣本布衣躬耕南阳”，和文人墨客有关诸葛躬耕南阳的石碑耸立了。
还有一处有意思的文字，刘备三顾和孔明在茅庐长谈，刘备倾听孔明剖析当时形势，将来必成三国鼎立之局势。关羽和张飞自然是在别处等待。这里有个关张亭，就是他们等待的地方。门楣上书“目无魏吴”四个字 。这个大家都明白，魏指的是曹操，吴自然是东吴孙权。然而，魏字的右半部分鬼子上面没有那一点。有人提问原因，导游解释说是为了书法好看。一游客说有两种寓意：其一，暗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目无皇上。其二，关羽和张飞自持武功盖世，目空一切，以至于关羽“大意失荆州”，终被吕蒙所害，将他的头颅献给曹操。张飞在刘备哭死白帝城后，为给关刘报仇，鞭打兵士，在醉酒后被士卒所杀。可叹二人一世英雄，却做了无头鬼。不过这都是大家的臆想，真实的原因不得而知。
南阳诸葛祠还在修建中，虽然步移景异，但是一上午也就走完了。但是我游兴未足，便去了南阳府衙。
南阳府衙坐落于南阳市区民主街西部北侧。府衙外有一条小吃街，荟萃了各种小吃，我们吃过饭后才买票进了府衙。
南阳府衙始建于南宋咸淳七年，至今共历199任知府。府衙现存明清建筑100余间，南北长300米，东西宽240米，面积72000平方米。进门一路穿堂而过，和我看过的北京故宫相似。布局整个建筑群布局严谨，规模宏大，气势雄伟，是中国唯一保存完整的府级官署衙门。
大堂正中设公案，两侧列“肃静”、“回避”及其它仪仗等。这让我想起电视剧中演绎的公堂审案。有意思的是，整个建筑以中轴线为主一直向后延伸，从大堂到知府办公、议事、书房直至内宅，完全相同，穿堂而过。两侧是刑房、审讯、吏舍等。
值得注意的是后堂大门上悬挂着一条木雕鲤鱼，这个典故我朦胧听过，不想出自于此。但是不甚明了，心中不乐。就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上午那个旅游团又来了，我赶紧跟上返回去，蹭导游听她讲解，原来这个典故是“羊续悬鱼”。羊续出生于汉朝，字兴祖，今山东邹城市石墙镇羊续村人。初任庐江太守，后任南阳太守。在南阳太守任上，廉洁自律。羊续悬鱼，讲的是有府丞送鱼给他，试图贿赂。他把鱼挂起来，府丞再送鱼时，他就把所挂的鱼拿出来教育他，从而拒绝了馈赠。这里悬挂的鲤鱼寓意为官清廉，拒收贿赂。门上还有一副对联：不要百姓半文钱，原非异事；但问一官两千石，所造何功。
还有个有趣的地方就是“绍兴师爷”。师爷又称幕友、幕宾、幕客等，是人们对于作幕之人的一种俗称，没有职称，我想就是现代人的智囊团吧，由于绍兴籍人较多，故称。后引申为谋士的代称，有时含贬义。妹夫说这都是没考取功名，名落孙山之人担任的。我所了解的师爷，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师爷，像公孙策就是包公的师爷，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师爷的种类很多，这里展览了六种，即刑名师爷、钱谷师爷、折奏师爷、书启师爷、征比师爷和挂号师爷。这可让我增长了知识
转到后花园出来，妹夫一心想下地牢看看，但是，看着那狭窄只能弯腰下行的地下通道，我终究没勇气下地牢观看。
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然没看完府衙全貌，知道了“羊续悬鱼”的典故，师爷的种类，见识了“目无魏吴”的奇闻异事，不虚此行，出去总有收获。
程华新 泽州人，锦溪社友。长于散文、小说创作，著有长篇小说《一蓑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