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露出狰狞的微笑

黑暗中,我的灵魂说
我是你的灵魂。
没有人能看见我,只有你——
只有你能看见我。
by 露易丝·格丽克
浮生露出狰狞的微笑

矛盾纠结无处不在,午后懵懂初醒,心荡神驰,口渴难耐,绿茶还是红茶,咖啡还是顺手的饮料先解渴再慢慢考虑,类似《走在蓝色的田野上》中神父,主持婚礼恍惚与新娘发生过点什么一样,几乎所有的想法还在萌芽状态时,只有小说家可以让它们蓬勃茁壮成参天大树,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祝你们一切顺利,"神父说,"希望你们幸福美满。"我不太确信秋天的田野上什么东西最多,昔时般若湖莲叶无穷碧,湖畔是褐色的菱角,褪掉乌七八糟的外衣,菱角包裹着晶莹洁白的小人儿,多么期待啊,枯萎的莲蓬正好重新在书房矗立为记忆的标本,但是小说里的神父一直跳不出记忆的禁锢,他在等待着阅读者积聚无数次阅读的释放。
我也很喜欢克莱尔·吉根的《走在蓝色的田野上》之类的短篇,怎么说呢?绝望是灵魂的另一面镜子,直到世界反映了灵魂最深层次的需要,可是我并不知晓自己灵魂的需要,灵魂这个东西常常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昨天在剔除厨房的油腻,国人很奇怪,费心费力烹调的佳肴,无时无刻不在制造油烟,而那个恒久轰鸣的油烟机末了只不过是个奇怪的摆设。
缪塞说过“最美丽的诗歌是最绝望的诗歌,有些不朽的篇章是纯粹的眼泪。”在绝望还没有诗意化的时候,生活便在庸俗中开始沉沦,我会沉浸在清晨人声逐渐鼎沸的菜市场,而不是什么寂静的般若湖边,那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晨曦,厌倦已经从湖底最深的地方崭露出邪恶的狞笑。
《在水边》属于小说集的另一篇,女人希望去海边,怀孕了才实现愿望,男人把车停好,只给了她一小时,不然他就会先开车回家,女人需要自己想办法从漫长的海滨回到市区的家里,在车发动的那一瞬间,女人还是按时回到车上。后来女人懊悔不已,若是重新选择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到车上。其实女人憧憬的大海,对女人而言也是个完全陌生的家伙,她既不了解大海污浊不堪还是蔚蓝纯净隐藏的深邃,到底是肤浅的深邃,还是随时能吞噬并不会游泳她的暴戾,换句话说,忍气吞声未必全是勇气,“你以为挑起生活的重担是勇气,其实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才更需要勇气。”
对油烟机这家伙,我也陌生熟悉惶恐不知所措,除了等待有人把机器内部的油污清洗掉,我在回忆从年轻时至今逗留在厨房的诸多片段,记忆从来都是见异思迁,它已经挑走了相当一部分,我甚至来不及标识那些锅碗瓢勺的印记,它们已经匆忙结束了它们自己的漂流,梦想算是弓箭的组成,它既制造了伤口,又缝合了伤口。
有一时期迷恋安吉拉·卡特,至少把平淡无奇的今时充满了光怪离奇,克莱尔·吉根却是严谨冰冷的写实主义,不动声色的陈述生活就是她最好的表达,核心的焦虑绝望,《离别的礼物》是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冷静克制的暗夜悠长孤独,发觉阅读给予的无能为力,洇染出中国画的无言沉默。
爱尔兰有句俚语,“我们什么事也做不了。”书里书外的人皆在事情当中,眼睁睁瞧着是最好的结果。千万小心平淡生活里的危机四伏,吉根的短篇大抵就是许多艘载着绝望的小舟,《南极》女人的冰窟,《水最深的地方》女仆的死地,《护照汤》妻子的噩梦,意外时时刻刻诞生,疼痛反而会唤起警觉,一个人如何被自己稍纵即逝的念头毁掉,这也是写作者和阅读者不得不毫无情感拥抱的默契,有时候她们和我都有点神经质,敏感的触觉,一旦好奇的伸出,不达目的难以罢休。
“每次那个婚姻幸福的女人离开家时总会想,如果和另一个男人上床,感觉会怎样。”被生活困住以后,无可奈何的冷漠之余,记忆的减弱,跟随着欲望之外,剩下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海子也说自己无限的热爱着新的一日,哪一日还是永远不会到来。
当然可以继续阅读吉根、耶茨,疫情期间,我不太相信宗教的救赎,语言是写作者和阅读者唯一互相瞭望的天台,吉根和马尔克斯相仿,短篇更趋近于诗歌本身,我站在参差不齐的多棱镜前,一眼看去,那个肥硕的酒囊饭袋没有走远,模模糊糊对影成了两个人。

摄影:Monty Kaplan

   前篇回溯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月亮会不会自动闪烁
纪念张爱玲最好的方式便是阅读
众人熙熙,如春登台
所听所见皆为镜花水月
饺子:山河不在镜中观
名利场上的红尘男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我穿过虔诚的世界来找你
没有悲伤就没有明天
世界如此壮丽灰暗
蓼虫不知苦
项羽:一灯如豆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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